來自極北冰原的寒風攜大雪席卷著整個孛爾翰草原,這個冬要比往常更加漫長。被草原人稱作永夜的日子也如約而至,持續數十的黑夜已然籠罩孛爾翰草原,萬物凋冷。
黑蒙的空下是北風神吹出的永無止境的風雪,大地上的草植被大雪掩埋。目力所能見到的黑暗盡頭,顯出一隊人馬。
領頭牽馬的人身著狼裘棉衣頂風前進,而每匹馬的馬鞍旁插著火把,火焰在風中跳動,仿佛隨時都要熄滅,馬後拉著數個蓬頭垢麵的人,他們的手腳被鎖鏈捆綁,脖子也被套上牽繩,呼嘯的寒風將他們單薄破損的衣服撕的作響,這些人麵色鐵青,瑟瑟發抖的身體每走一步就要跌倒的樣子。毫無疑問他們是奴隸。
為首的幾個奴隸販子停了下來在交談著什麼,隨著聲音越來越大交談也變成了爭執,就在他們喋喋不休的時候,一個奴隸栽倒在雪地上。
奴隸販子罵罵咧咧的走向栽倒在雪中的奴隸,他抽出腰間的馬鞭狠狠抽打在奴隸身上,鞭子在奴隸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音,但是奴隸沒有絲毫反應,身旁其他奴隸販子握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看看摔倒的奴隸,那奴隸竟滿臉紅潤嘴角上揚,沒有之前的瑟瑟發抖反而像是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看著這些奴隸因為一個屍體擠得頭破血流,奴隸販子們剛剛因為爭執而氣憤的情緒變得活躍起來,他們對奴隸們的表現很滿意。
就在奴隸販子們開懷大笑的時候,其中一個販子發現奴隸中有一個少年竟呆呆的站在一旁,沒有上前爭搶的意思。販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他朝那孩童吼叫到,孩童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臉色更加蒼白。
“你,怎麼,不搶!”生硬地聲音響起。
孩童嚇得不敢話,他不停扭動想要掙脫脖子上的繩索,奴隸販子可不管這些,手上揚起的鞭子眼瞅著就要落下打在少年身上,少年跌坐在雪上,急忙將雙手護在身前。
少年等了一會兒,發現鞭子沒有落下,奴隸販子在一旁呆滯住。
宛如神明般的騎兵出現在他眼前,他們帶著黑金屬製成猛獸麵具,沒有星光的黑夜,那群騎兵的盔甲生出淡淡的光輝,孩童目不轉睛的看著騎兵,此時他心中一片空白,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開始扭轉。
騎兵漸漸散開,一個騎兵駕馬上前。這位騎兵的氣息與周圍的騎兵截然不同,盔甲成鐵黑色,上麵花紋也更為精細繁瑣,護胸明顯,是個女性,而胸口中間是一頭鹿首雕像,長長的鹿角伸至兩肩,馬背上別著兩把纖細的彎刀,馬的頭盔上生出一根刺角,如同傳中的獨角獸。
這位騎兵摘下頭盔,甩了甩淡紫色的波浪頭發,讓奴隸販子,甚至是奴隸們都看呆了,竟然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膚色就跟著雪花的顏色一樣潔白,瓜子臉,五官分明立體,雙眼明亮泛著淡淡紫芒,淡紫色的嘴唇,雖不算國色香,但也是出塵脫俗了,在風雪之中身披鎧甲,更增添了幾分英姿。
看著周圍的奴隸販子和奴隸們沒有絲毫表示,一位騎士朝他們喊道,這句話奴隸販子聽懂了,雖然不是他們本族語言,但他們常年與其打交道,自然也是了解的。奴隸販子聽到這句話後,他們一句話也不出口,紛紛跪下,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麼,額頭冒出冷汗。
“大膽!見到白唇鹿王之女檀石什翼還不跪下!”
檀石什翼他們並沒有聽過,但是白唇鹿王檀石俱蠡羅之名威震孛爾翰草原。並且有傳言白唇鹿王檀石俱蠡羅乃是孛爾翰之孫、狼斤加律之徒、牡鹿首領、草原的命達西屠格轉世。不過對他們來這些太過遙遠了,他們隻知道檀石俱蠡羅是敕勒鮮卑的部族首領之一,也是未來大可汗的最有力競爭者,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膽戰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