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兮言渾身癱軟,哭得幾乎脫力過去,付均灝緊緊抱著她,終於忍不住地在她耳邊勸道,“兮言,夠了,夠了,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如果爸爸他看見你這麼傷心,他會難過的!”
爸爸?沐兮言陡然一愣,下一秒,眼底閃過濃鬱的血腥色澤。
“淩浩!”她顫抖著聲音叫出這個名字,語氣裏含著的憤怒恨意讓付均灝一陣陣心驚。
這時,懷裏的人突然劇烈掙紮起來,他心中一驚,收緊了抱著她的手臂。
“兮言,你冷靜點,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冷靜不了!”沐兮言歇斯底裏地衝他尖叫,“放開我,付均灝,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付均灝臉色一變,語氣卻斬釘截鐵。
沐兮言眼神一淩,反手就要砍在他的脖頸上,這時他卻猛然推開,伸手化開她的攻勢,然後將她的雙手緊緊握住。
“兮言,你冷靜點,聽我說,爸爸的案子牽扯過廣,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沐兮言惡狠狠地掙紮,卻怎麼也掙紮不開,“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可以不追究淩素背他們幾人之間的糾葛,但是我爸爸是冤枉的,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清白,我爸爸是那麼好的人,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可是淩浩他們卻害死了他,我一定要讓他們償命!”
她猩紅著雙眼怒吼著,眼神淩厲,眼淚卻止不住地掉。
“我……”付均灝心中一急,正要開口,胃部卻猛然一陣收縮的劇痛,他臉色一白,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低頭覆上她喋喋不休的嘴。
所有的淒涼,所有的聲響全在一瞬間沉澱安靜襲來,沐兮言呆呆的瞪大了眼睛,眼淚卻沒有停下來。
鼻尖的氣息熟悉如斯,帶著心碎的眼淚流進嘴裏,差點讓付均灝心神俱碎,理智告訴他該放開她的,但是感情不允許,身體不允許,他——不允許!
麵前的人是他一直愛著的人,他怎麼舍不得放手,不能放手。
魔障入侵心智隻在一瞬之間,他順應自己的本能,用盡一切的力氣去吻她,想要告訴她,他的不舍,他的眷念,他所有的憐惜。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死……
溫暖的氣息染著淡淡煙草味侵入鼻端,沐兮言緩緩閉上雙眼,無力地攀住他,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意識漸漸迷蒙起來。
爸爸,我好累,真的好累,可不可以最後放縱一次?明明眼前的人給了我那麼多的傷痛,可是為什麼我到了現在,我還是覺得他給的東西很溫暖?
她的放鬆讓付均灝心弦一震,僵硬了零點幾秒後,倏然收緊抱著她的手臂,順著力道倒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撬開她的唇,在渴望已久那片柔軟裏輾轉碾磨,直到兩人都染上彼此的氣息也舍不得放手。
攻城掠地,避無可避,暖暖的燈光下她的衣服像是花朵般散落。
身上的溫度不斷地升高,她隻覺意識沉浮,渾身發軟,隻能任由他緊緊抱著,為所欲為。
就在兩人快要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時,他卻猛然抽身退開,攤坐在沙發一邊的地上。
沐兮言的瞳孔猛地一縮,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付均灝看著木偶一般的她,眼底的痛楚一閃而過,顫抖著雙手替她細細將衣服穿好,輕輕抱起她。
“對不起……”
他的聲音黯啞不堪,隱忍而痛苦,沐兮言猛地瞪大了眼睛,狠狠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房子。
“砰!”一聲巨響,砸在付均灝的心上,他一拳頭砸在茶幾上,茶幾應聲而碎。
“對不起……”付均灝低頭呢喃著,臉色慘白不堪,付均灝,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留住她了,所以不能毀了她。
……
沐兮言跌跌撞撞地出了付家,跌跌撞撞地上了車,腳下一動,車子便狂飆了出去。
一路的寒風淩厲,讓她的思緒清醒不了少後,她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例外。
那一瞬間,她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想法!
她怎麼能在還頂著少塵的未婚妻的名義,去做對不起他的事?讓他顏麵盡失?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苦笑,她其實早就讓他顏麵盡失了?早在她在爺爺靈堂前說出那方話之時,她就已經傷害了他。
這些年,無論是無意還是無心,她一直在傷害著身邊的人……
車子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等沐兮言回過神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衝出了公路,出了郊區,四周安靜一片,隻有淩厲的寒風吹刮著四周的草木,發出沙沙的聲響,路燈孤單而安靜地照著,有些詭異。
突然一個人影披頭散發地衝了出來,沐兮言的瞳孔陡然一縮,下意識地踩下了油門,一聲急促而慌忙的刹車音響起後,車子及時停在了倒在地上的人麵前一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