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總?”沐兮言的眸光一閃再閃,伸手扶上他的背就要推開他。
“兮言……”付均灝的呢喃聲卻抬高了幾分,“今天是我們真正結婚的日子……”
沐兮言身子猛然一震,眸光血光刀光交織閃過,不斷壓下心底翻滾而上血氣,淡漠道,“付總,你認錯人了,我是Demon!”
“Demon?”付均灝疑惑地呢喃了聲,隨即激動地反駁道,“不,不是,你是兮言……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兮言……”
這孩子氣的語氣讓沐兮言瞬間怔楞住了,她這次真的可以確認,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不斷地呢喃著,執拗的聲音回蕩在黑暗裏,格外的清晰可聞。
“……”許久之後,她無奈地低歎了一聲,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下意識地用當年的方式輕哄著他,“付總,我們上床睡覺了,好不好?”
付均灝再次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固執地反駁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兮言……才不是這樣叫我的……”
沐兮言太陽穴忍不住抽了抽,明明剛剛電話裏的聲音跟剛剛的樣子都挺正常的,怎麼現在就變了個樣!
“均灝,乖,我們睡覺了好不好?這樣會感冒的!”
付均灝蹭了蹭她的脖頸,低低地開口,聲音醉意裏帶了幾分綿軟,“好,要洗澡……”
沐兮言嘴角抽了抽,她怎麼忘記了這人有輕度的潔癖!
“明天再洗……”
“不要,現在洗,不舒服!”身上的人不安分地亂拱著,沐兮言太陽穴隱隱作痛,知道這人如果不如他的意,今晚便不會安生了!
麵對清醒的付均灝,她全是恨,麵對過去模樣的付均灝,她可以無動於衷,但是麵對醉酒之後像是孩子一樣的他,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沉默了良久之後,沐兮言幽幽歎了一口氣,任由他在脖頸臉側處亂拱著,伸手在他身上翻出手機,一個一個地撥打著電話,卻發現無一例外,沒有一個全是打得通的!看來,他們都有了共識,今天都主動避開了付均灝!
深深吸了口氣,沐兮言壓了壓聲音,溫柔道,“你先乖乖躺下,我去打水給你擦身子,好不好?”
付均灝這才稍稍抬頭,微微側著腦袋看她,一雙漆黑的眼睛依舊深邃,但哪裏還有半點清明,懵懵懂懂的模樣似乎在想她話裏的真實性,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又趴在了她的肩上。
沐兮言一陣無力,她是被他緊緊禁錮著,全身的力氣都因為身體的前傾而壓抑住,根本推不開他,隻好這樣讓他緊緊禁錮著,好在他除了亂蹭蹭亂親親,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一天的奔波勞累,再加上精神壓力,腦子裏一股股脹痛感陣陣襲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身邊的人的低聲呢喃聲中思緒漸漸迷蒙,不知不自覺地居然就這麼睡著了,還睡得挺沉的,等醒來的時侯,窗外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清醒了一下斷片的思維,沐兮言正想動身,卻發現自己被一雙長手長腳緊緊夾雜下麵,長久維持一個動作,她渾身都僵硬不堪,麻痛麻痛的。
身邊的人還在睡著,臉色因為醉酒有些蒼白,五官精致,劉海細細搭在額前,一副安靜的清雅模樣,誰也不會想到黑白付氏的領頭人睡著後會是這麼一副無害的模樣。
沐兮言眯了眯眼,輕輕推開他,扯過床上的被單蓋在他身上,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
出了滿室酒味的臥室,她的呼吸瞬間都清新了不少,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緩緩走過走廊,卻在走廊口停下,步子一轉,轉去了書房。
看著古色古香的書房門,沐兮言眸光暗了暗,推開門走了進去,室內的擺設如同室外一樣,跟幾年前一模一樣,連她在牆壁上掛上的字畫都沒挪過一寸位置。
目光在室內搜尋了一陣,停在檀木花架上擺放著一番玉雕上,玉色的容顏正好是三年前的自己。
沐兮言怔了怔,本能地邁動步子走了過去,伸手觸碰在玉雕,才發現這玉雕的每一刻痕,每一片衣角都雕刻得極為用心,隻是這雕工卻不是很純熟。
玉雕的人挽起的頭發上是一枝花簪,花簪中心是一朵紅玉雕刻的花蕊——很特別,正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在付均灝麵前挽發的那一枝!
“好看嗎?”
突然,低沉黯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沐兮言微有一驚,轉身淡淡看向那張猶然帶著幾分醉意的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