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西門,格外的安靜。
急趕慢趕,周玨還是來遲了一些,
站在西門的城牆下,她向著四周環顧了一圈,
空無一人,
她感到有些不對勁,剛剛從家出門的時候都快到子時了,又被姐姐耽誤了那麼久,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子時才對,怎麼薑臨還沒到,莫非是他有什麼意外?
周玨的心裏沒了底,
就在此時,西門外的的樹林裏傳來了低聲的呼喚,
“周玨,快過來。”
周玨一驚,她心翼翼地向樹林裏瞅了瞅,確實有個黑影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麵,
她謹慎地將劍拔了出來,朝著黑影慢慢靠近,
一直走進樹林裏,周玨才看清,原來是薑臨,
不過這個薑臨和下午那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截然不同,
他頭發散亂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就連鞋子也是掉了一隻,
“你怎麼才來!”
他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周玨答道,
“路上發生了點意外,耽擱了一會,不過你這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唉。”
直到聽見了周玨的聲音,薑臨才略微放鬆了些,
“先不了,我們趕快啟程,路上再道。”
周玨點點頭,她領著薑臨,沿著路,離開了西門。
路上,看著薑臨狼狽不堪的樣子,周玨的好奇心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弄成這樣?”
薑臨搖搖頭,道,
“現在黃城到處都在抓我,我臨陣脫逃,剛剛有兩個巡邏的士兵從西門經過,發現了我,他們追我追到了樹林裏,幸好樹林裏傳來了幾聲狼嚎,他們被嚇跑了,我這才保得一條性命。”
“咯咯咯…”周玨笑了出來,
“我剛剛差點就死在那兒了,你還笑的出來!”
“你為黃城可以置生死於度外,可黃城卻把你當成罪人,難道不好笑嗎?”
這句話,得薑臨心裏一陣酸楚,
總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或許這就是人吧。
“對了玨,你這些年在外麵究竟在幹嘛?”
薑臨轉移了話題,以免氣氛變得尷尬,
周玨道,“我就是……”
他們一邊訴著往事,一邊朝著目的地前進。
又走了有半個時辰,穿過了一大片野草地,二人到了一座山的山腳下,
“就在這座山上,無上因果洞。”
周玨指著山腰,對身後的薑臨道,
這裏杳無人煙,似乎是一座荒山,
“這荒山野嶺的,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洞的?”
“機緣巧合吧。”
雖然臉上還是露著淡淡的微笑,但周玨的眼睛裏卻流露出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她繼續向山上走去。
直到一塊石碑前,周玨停住了腳步,
薑臨緊隨其後,跟了上來,
借著明亮的月色,他看到石碑上隻是歪歪扭扭的刻著兩個字“周承”。
薑臨難以置信,曾經的下第一劍客,為何會葬在這種窮山僻壤,
“這是…周兄的墓嗎…”
周玨點點頭,又搖搖頭,
“其實這也不算是他的墓,因為沒有找到他的屍首,這隻是我和姐姐為他立的碑。”
“那為何不把周兄的碑立在周家墓園裏?”
“其他的周氏宗親怕受到牽連,不願給他立碑,這個碑是我和姐姐偷偷給他立的……”
周玨扭過頭去,用手背的擦去了眼角流下的淚水,
其實這就是周玨五年前離開家的原因,
她真的恨透了那些忘恩負義的家夥,周承活著的時候,他們享受著周承給他們帶來的榮華富貴,而周承死了,卻連一塊碑都不願意給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