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暗森林的某一處,有一人行走在黑色迷霧的深處。
纏繞著他身軀的是那飄渺的煙,絲絲縷縷阻擋著他前進的步伐。
但盡管如此,他仍舊拖動著那逐漸失去意識的身子,而發髻間的汗水也已傾透了那失去亮澤的抹額。
“咳咳……不能……倒下!雲傾還在等我,再堅持一會兒,就好……”雲陌看著手中緊握的那株鳶野花,本是泛著光的花瓣,現在也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光芒。
僅有的隻是那一葉花瓣孤零零的停留在花蕊間,訴著孤零和無助。
眼看那搖搖欲墜的身軀要頃刻間倒下的時候,一隻玉手便拖住了他的腰
“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想著本君做甚!”
摟著他的紅衣男子眼裏滿是心疼,微皺的眉帶著幾分責怪之意。
“雲傾……嗬嗬……這個,給你……還有,雲……唔誒……咳咳……陌,我的名字。”
語畢,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眸,這一幕落在君瀾笙的眼裏,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覺得他這樣自己很心痛。
“誰要知道你的名字啊……獵物都沒有剛開始見著我就討厭的樣子了,本君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嘲諷的苦笑了一聲,他這樣,難道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摩挲著他幹裂起皮的紅裏泛白的嘴唇,卻忍不住俯身輕輕的吻去。
“唔誒……”懷裏的人不禁發出了聲音,沙沙的帶著些許的誘惑。
“你……真是讓本君開始愛不釋手了……呼!今日暫且放過你,以後來日方長……還是帶你先離開這裏再。”
一個縱身,兩人便又隱匿在夜色裏,今日的夜……是竟如此這樣的漫長……
……
“可知,朕帶你來此處有何用意?”昏暗的格局裏,燭火撲棱的搖曳著,隱隱約約的看出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蹣跚的立於由冰製作出來的台階。
台階上方有一個巨大的冰棺,裏麵躺著一位眉如宛月膚如凝脂的女子,額間垂下的花型發墜點綴著著閉眼垂眸的美人。
她那微紅的唇還泛著水光,一身琉璃寶藍裙在冰棺絲絲的冰氣襯托的像上墜入凡間的仙子,讓人不忍褻瀆。
“不知”感受著周圍的冷風和寒氣,不難猜出此處不僅僅隻是有冰那麼簡單。
此刻黑束錦衣的男子就像此刻躺在冰棺裏的女子,沒有表情固定的就像一個已經設計好的傀儡,靜靜的站著,不為所動。
“這裏躺著的,是朕的皇後。”
“……”
“我多希望那一日躺著的是我自己,而不是她。我恨過……那個孩子。或許,沒有他,我的憐兒也不會死。”
老皇帝指間劃過冰棺,似乎想要透過那厚重的冰層,把裏麵的人看個通透。
男子麵無表情,麵若冰霜一樣的靜靜的聽著老皇帝一字一句的訴著他的往事。
“但現在……不會了,那孩子……可能是我和憐兒最後的念想,所以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眼神離開冰棺之後,慢慢的又從冰階走下,眼神銳利的盯著這個他現在也看不透的人。
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遠。也是,畢竟朕曾經給他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我既然答應過阿娘,自然不會這麼做。”失去光澤的眼瞳突然怔了一下,把他拉回了那一日……
“瞳兒,不要怪你的父皇,這一切都是阿娘的錯。你的憐後娘娘真的……是個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女子,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阿娘,瞳兒不要聽你,瞳兒不要離開阿娘,嗚嗚嗚……阿娘不要走好不好!”
“傻瞳兒,娘不會走,娘會在上好好陪著你的。咳咳……娘還有一事……娘要你答應…好好聽你父皇的話,無論對錯都不可忤逆他。因為他是你父皇啊!那個我永遠也夠不到男人……”
“阿娘……瞳兒答應,什麼都答應……嗚嗚,瞳兒舍不得阿娘。”
“噗”一口鮮血就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襟“永遠不要殺害君夜,他可是你父皇唯一的念想了……嗬嗬……”扶著他的手永遠的滑落了。
“阿娘……”。
一眨眼男子又回到現實,似乎剛才的那一刻的晃神從未發生,有的隻是淡漠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