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隊伍的深入,林間已經沒有路了。望著滿是綠色的密林,塵生捂著額頭,低頭哈腰的跑到隊伍最後麵,陪著笑:“狗爺,你和兄弟們先歇著,我去林子裏探探。”
罷,他有些畏縮的望著那個中年男子,等著指令。
“嗯,去吧。”那男子倒是沒有無故出手打他。
“唉!”他像是得到了恩典一般,一瘸一拐地跑進了密林。
一行隊伍在林間坐下休息啦起來。幾個靑壯男子坐在一起,滿口汙言穢語,肆無忌憚的大笑大叫著;不過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在那個叫狗爺的人麵前高聲話,他們都很畏懼那個男人。
“爸!”先前踹了塵生一腳的大胖子對著狗爺叫到。“留著那王八蛋幹啥?沒爹沒媽的東西,還不如吃了他。”
到這裏,胖子吧唧吧唧了嘴,伸出舌頭舔了舔發黃的牙齒,顯得猙獰又惡心。
被稱為狗爺的男子聽到這裏,睜開眼睛。滿是和藹地望著自己的兒子,“那子雖然一無是處,但卻有一個狗鼻子;咋們平時打獵還得靠著那子,不然咱打獵可是費勁呢!是吧,兄弟們?”
餘下的十幾個人聽到,趕緊附和到:“是是是!狗爺到對”生怕那男子發難於他們。
這兩父子是被流放到這裏的重犯;父子兩人仗著自己一身武藝,在外邊的一個邊境城裏專幹殺人放火的勾當。被稱為狗爺的男子更是喜怒無常,十分殘暴;當地百姓沒人敢於反抗父子二人的淫威,成活的苦不堪言。
最後,二人還是栽在了自己人手裏;狗爺的幫派中幾人密謀,黑吃黑,將狗爺父子送進這有進無回的迷霧沼澤
話,塵生熟練的進入樹林深處。幾個敏捷的跳躍穿梭,哪裏有一瘸一拐的樣子。
他幾步走到一個水潭前麵,撈起泉水利落地洗了臉。水潭前長著幾顆樣貌漂亮的草,綠色葉子托著一朵朵藍色的花,塵生心翼翼的付下身子,輕輕地摘了幾片葉子,放在嘴裏嚼碎,輕輕的敷在額頭的傷口上。
此時的他,眼睛裏哪還有半分的恐懼與無助;相反,一雙眸子裏透露出絲絲精明之意。眼眸深處,一絲絲紫意一閃而逝。
塵生自然知道自己在父母被帶走後能在這個聚落裏能存活這麼久,根本不可能靠他們的同情。跟一群窮凶極惡,手上沾滿人命的罪犯講同情心,還不如同他們講笑話。
自己能活下來,全靠著他們認為的自己所擁有的靈敏的嗅覺。但那隻是自己做戲給他們看的。自己最大的依靠不是鼻子,而是自己的眼睛。
這雙不同尋常的眼睛,可以比別人看的更遠,更真!即使是狗爺那樣在習武之人,在這迷霧沼澤裏最遠也隻能看到一百米以內的東西。他的眼睛卻可以看到五百米外的東西!並且看的很真切!
三年多以來,他一直心翼翼的保護這個秘密。他知道,一旦泄露,自己肯定不會活過第二。十四歲,紫陽就會落下;那時,就是自己離開迷霧沼澤的時候。
父親被帶走前,握著自己單薄的肩膀,反複地叮囑自己。
從父親的眼睛裏,塵生看出了深深的不舍;卻沒有一絲擔憂。仿佛讓一個十歲的孩童在迷霧沼澤這無法之地生活四年是一種可以輕鬆辦到的事情。
從回憶中醒來,塵生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原路返回。
快到林地邊緣,塵生的腿又“瘸”了起來,大聲叫道:“狗爺,有豬!大豬!”。
林間幾個男子聽到,興奮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