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無比期盼著他能重新出現在我麵前。可當我真的再次見到他時,忽然發現,當年累積在心底的疼痛永遠都大於這一刻心願實現帶來的欣喜。
——金三喜,與成長有關的隻言片語
寬敞明亮的合堂教室,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奇景一般的在前麵幾排全部坐滿人,反倒是在教室後麵稀稀疏疏的剩下很多空位。
金三喜進門看到此情景瞬間鬆了口氣:後麵還有那麼多座,傻田苗苗,跑什麼啊?不過,今天這裏看起來怎麼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揉了揉額頭,也懶得費心思去探究,漫不經心的打著哈欠,“哎,我說苗苗,咱們還是最後一排……”
咦,人呢?
她一轉頭,忽然發現身側已經沒人了。再一看,那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奔到第二排搶了個座,正在咧著嘴使勁的朝她擺手。
不會吧,坐在那裏……怎麼好意思睡得太明目張膽啊。
她本來想不理她繼續往後走,卻發現整個後麵除了零星坐著幾個男生一個女生都沒有。那她自己坐在那兒豈不更突兀顯眼!
於是勉為其難,擠在了田苗苗身旁那個靠牆的角落。
“搞什麼名堂!”金三喜環視了一圈,看到周圍的女生一個個都粉麵含春的坐得筆直,不由得誇張的撇了撇嘴,極不淑女的表情和她那張五官精致的臉蛋看上去很不搭調,“無聊。每天不是隻有蘇哲那個愛裝大尾巴狼的才喜歡坐在前排嗎?”
充滿著鄙夷和攻擊性的語氣,她就那樣大剌剌的脫口而出,毫不理會坐在她後麵的男生瞬間把刀子一樣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旁邊的田苗苗忙拽了拽她胳膊,“小聲點,蘇哲就在後麵坐著呢。”
金三喜翻了個白眼,仍然一臉不以為然。聽到就聽到,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田苗苗又往她耳邊湊了湊,低聲道:“忘告訴你了,咱們係新來個海歸的博士。有人已經見過,據說是個超級超級帥的年輕帥哥。咱們這門課,以後就是他來給上的。”
“帥……哥?”這種地方會有那種異類生物存在嗎?
金三喜隻覺得這兩個字用來形容她們學院的老師聽起來別扭至極。
要知道,這裏的男老師除了大部分是像她導師“阿福”一樣的胖老頭們,剩下年輕一點的也基本全禿了頂,眼鏡都厚的像啤酒瓶底兒一樣。
帥哥,嗬嗬嗬,她絕對可以認為這是在應用反諷的修辭。
“切,算了吧。”她不屑的偏過頭往桌上一趴,直接合上了眼。
“等著看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田苗苗不再和她多廢唇舌,也坐直了身子,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教室門口。
“哎呀煩死了,這裏根本睡不著!”眯了兩分鍾金三喜忽然坐了起來,一臉不爽。昨晚殺了一晚上三國殺,今天腦袋渾的像漿糊,現在她隻想睡覺。“我遁了!既然是新老師,估計不會一上來就點名,這裏交給你。”她半睜著眼睛交待了田苗苗一下,就邁著大步開始往外溜。
半道尿遁逃課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何況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反正老師一堂課講的東西她十分鍾就能看明白,真懶得在這裏浪費時間。
“喂,有帥哥,帥哥啊,你不看啦!”田苗苗愣了一下然後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留給你們寵幸了!”金三喜頭也沒回隨口應了一句。
此刻,她的魂兒已經先她一步飛回到宿舍的床上了,連提起精神看路的力氣都覺得快沒有了。於是,在教室門口,她一個不注意就硬生生的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沒長眼睛……”那個“啊”字還沒有吼出來,金三喜就在倏然抬頭的一霎那,整個人登時徹底僵在了那裏。
那張在無數個漫漫黑夜裏陪她入夢的精致麵龐,居然於此刻真實的映在眼前。
那深邃得如同融了一片星空在裏麵的雙眸,高挺俊俏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嘴唇。
還有經過歲月的浸染逐漸被弱化卻依然存在的那抹冷傲陰鬱……
是他,是歐陽塵。
此時他看著她,嘴角竟然噙著抹笑,眼角折射出燦燦的光……
她一定又是在做夢吧。
敢情她已經淪落到在大白天夢到他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