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野心勃勃地盤算著。
對方很久沒有話。
就連青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半晌，火蝶在艱澀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
“你這些，現在跟我有又什麼關係呢？你不會還真的把我當做同伴吧？”
夏德心中一梗，終於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原來是這樣……
這妮子已經是廢人了。
如果要跟她合作，無光之夜不僅沒了隊友，而且還多了累贅。
生死的搏殺局，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眼見夏德沒有話，火蝶眼中的光越發冷了下去。
“而且你也聽古老師過我的事情了吧？不錯，我是蟲家的叛徒。不論是黑鷲家還是蟲家，都不會容下我。你如果和我一隊，必然會遭到兩方圍攻。”
火蝶深吸了一口氣。
“你也不用念什麼我救你一命的舊情，反過來我也不會低三下四的求你。我們都明白，人心是靠不住的。”
“當時我救你，原本也是打算利用你而已……現在我們兩清了，互不相欠。我也沒有能力繼續幫你什麼了。”
火蝶的聲音變得輕柔起來。
“我聽了青了你的事情……你真的很厲害。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在無光之夜上大放異彩吧……我和青會離開這裏，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姓埋名生活下去。”
“再見了，夏德。喝完這杯茶，請你什麼都不要，靜靜走出去就好。”
這是最體麵的告別了。
一陣沉默。
就連青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心疼地給火蝶披上了毯子。
哎，姐還是這麼倔。
之前拉攏到這家夥的時候，還興奮地拽著自己聊了半夜，討論著這家夥有多特別，將來可能合作展開的計劃……
此刻卻硬是冷冷地模樣，明明眼眶都有些發紅了，偏偏還是不鬆口。
哎……
也許，姐是怕了。
隻有體會過顛沛流離的人，才能懂得彎腰求不到什麼，倒不如給自己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青瞥了夏德一眼。
這家夥……真希望他識相一點。
夏德沉默了許久。
隨即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火蝶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錯，如你所願，你不再是我的老板了。”
火蝶表情依舊平淡，隻是肩膀不易察覺地一顫。
白袍女青似乎有些心疼，她恨恨地瞪了夏德一眼。
可是夏德慢慢吐出了下一句話——
“從今開始，換我是你的老板！”
兩個女孩一時間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夏德。
“我已經跟學院達成了合作，等我正式獲得教職，你們兩個就跟我一塊帶學生吧。到時候兩大家族也會顧忌我的麵子，沒人敢拿你們怎麼樣。”
“我已經讓人做好了準備，三後會舉辦西境最大規模的晚宴。到時候我可能會向整個西境推廣我們的紡織產品，這兩裁縫會來給你們訂製禮服，好好注意下調整氣色，你到時候可是我晚宴最閃亮的明星……我要你給整個西境留下磨滅的印象。”
“等到手頭工作忙完了，我們再來討論無光之夜的事情。你要參加，我就陪你贏到底。”
“憋不住就哭吧，現在開始不用再硬撐著了，也不用擔心什麼，就算你耍大牌想走，作為老板的我，也不會同意。”
夏德慢慢走到呆滯的火蝶麵前，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她粉色的頭發，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緩緩出了喜劇之王裏麵最經典的那句話。
“從今以後，我養你啊。”
罷，他便推開簾子，大步離開了帳篷。
帳篷裏，隻留下有些頭暈目眩，沒來得及消化這些勁爆消息的兩人。
“他，他是在隨口胡八道？還是我在做夢？”青有些呆滯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火蝶姐……你覺得呢？姐？你、你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