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洪浪的話,宋七眉頭大皺,轉眼便見另外兩艘船舷頂部,分別出現兩人。此二人跟張洪浪樣貌相似,不用定是那剩下二蛟張洪波和張洪亮。他們兄弟三人,每每共同進退,此時出現,自是為了震懾宋七,逼他就範。
宋七心中明白,憑他的武功,絕非三人聯手之敵。可若就此放手,任對方帶走安水瑤的話,那他一輩子的名聲便即毀了,日後也不用想著,吃眼前這口飯,甚至恐怕連奇武界都難以混下去。
為了顏麵和名聲,宋七硬著頭皮,對張洪浪道:“素問張大當家有‘鐵身拳’之稱,宋某這‘開山拳’,今日想要領教一番,不知大當家可敢公平一戰。”他如此,便是想讓對方三人不要聯手。另還有層意思,那便是雙方賭鬥。若是他本事不濟,自不必多,若能贏得一招半式,想來大家都是奇武者,多少也得講點情麵。
誰知,聽完宋七的話,張洪浪卻笑道:“宋老,你‘開山拳’的威名,我早有耳聞,在奇武界我隻能算後輩,怎敢一人對上你。我看你似有顧慮,可是因我等帶走安大家,有損你老的威名。若是如此,我倒有個主意,隻要將船上的人都解決了,自然無人知道今日之事。”他先是恬不知恥表明立場,不會跟宋七單挑,隨即更是要進行屠船,以成全宋七的名譽。可見除了不要臉外,這張家三兄弟更是心狠手辣之輩。
宋七一聽,頓時猶豫起來,暗道:“若今日硬要做過一場,我難免有性命之憂,更難保住這一船的人。若聽從對方建議,大不了回去後,裝成重傷,把罪責推給張家兄弟。就保不住這趟鏢,乃是他們偷襲所致。如此,不僅性命無憂,還無損名聲,不失為一個應對之法。不過就像張洪浪所,此法必須來個滅口才行,不然若是有人傳揚出去,我不戰而降,那可就不美了。”
就在宋七心思不定,猶豫不決時,一聲琴音傳來,伴著琴聲就聽一女子開口,道:“宋老,女子跟他們走便是。這樣是我主動離開,應無損您的名聲,就請不要為難這一船老少。”卻原來是安水瑤看出不妙,打算犧牲自己,救下這一船的人命。
然而,安水瑤不此話還好,宋七畢竟顧及自己身份,不敢輕易逾越行事。如今被她當麵揭破心中所思,就證明他有過屠船的心思,無論如何解釋,宋七也難以清。
這讓事情,頓時再無回旋餘地。於是宋七不由長歎,看著樓船甲板上的一眾人,搖頭道:“非是老夫心狠,實在是老夫救爾等不得。”琴聲乍停,樓船中的安水瑤驚呼道:“為何如此,他們都是普通人啊!奇武者的規矩,不是不準對普通人動手嗎?”
張洪浪為人別看不堪,卻也有著聰明,剛才一番話,但凡宋七有所猶豫,便會逼的他進退維穀。不得不,在人性方麵,他也揣摩的很是到位。
此時,聽到安水瑤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安大家,這便是你的不是了,本來宋老心中沒有屠船的打算,聽了你的話,卻不得不下決心做了。”
安水瑤心中不解,問道:“我錯了什麼嗎?”她生性單純,活到現在的年紀,對人情世故且不擅長,何況是揣摩人心。她隻一心撲在琴技之上,哪裏知道,剛剛好心辦了錯事。
張洪浪還待解釋一下,用以證明他智慧不凡。一個聲音卻接住安水瑤的話,言道:“你錯的地方,就是男人話,女人不該插嘴。”
眾人順聲望去,卻見話之人,竟然一個少年勞工,表情不由都是一愕,不知這少年發什麼失心瘋,竟敢在奇武者麵前,如此大放厥詞。
話之人,自然便是雲峰,剛才聽到張洪浪的話,他就知不好。結果等安水瑤再一開口,雲峰知道,今日不想暴露都不成了。心中不由埋怨安水瑤多嘴,於是才開口著這麼一句。
此時見到眾人看向自己,雲峰也不再隱藏,丟下樸刀,足下點在甲板之上,飛身躍上了樓船的閣頂,正好麵向宋七,嘴中發出冷笑道:“虧你活了一把年紀,我看全都活在狗身上去了。就算你有屠船的打算,不會先裝出一副大義凜然之態,暗中再把事情做了,那裏還有這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