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下問劍(1 / 2)

啟國最南部,自古便被認為是濕瘴之地,地大物博卻人煙稀少,隨著啟王朝一統下,定下為九大州,這最南部的王土才擺脫了濕瘴之名,得其名為海神州。無他,隻因海神州毗鄰南海,而南海遼闊,島礁眾多,有奇珍異獸蟄伏,有人曾歎南海“風惡巨魚出,山昏群獠歸”,世上多有仙人出沒於南海,海外有仙島之傳,遊行詩人一句“南海浮浮,仙人滔滔”,慕名而來的人便不計其數,這濕瘴之地才漸漸被人所了解,原來並非如傳聞中那般不堪,雖濕氣頗重,但地大物博,民風淳樸,景色宜人,不失為一塊養人之寶地。

雖難以眼見為實仙人讓海水倒卷之奇景,但南海之闊和各種以前聞所未聞之奇獸的出沒,實在讓人歎為觀止。原以為聖人莊子所鯤鵬隻存於幻夢之中,現在卻於南海一睹為真,加之漁村老漁夫撞仙的傳聞不時傳出,南海有仙人的傳越發使人信服。

……

南海一海邊,兩人一馬緩緩行走於海灘之上,其中一人體態年輕,麵容英俊堅毅,眼神明亮清澈。此時其脫靴掛於馬背,仔細一看,馬背上還掛有一柄劍,劍柄和劍鞘稍有破損,劍未出鞘卻隱隱有劍意流淌。若有成名劍客於此,定會驚訝於此劍此子竟出現於此地,畢竟淩雲劍聲名在外,淩雲劍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卷起褲腿光著雙腳的少年不時踢著湧上沙灘漸漸消失的海浪,並笑著與身旁牽馬之人言談幾句,其舉手投足大氣高貴,尋常世家子弟與其相較也要遜色幾分。若有他人在場,定會讚歎那少年一聲豐神俊朗氣宇軒昂,雖氣質高貴,但笑容和煦,不拒人千裏之外。

“奴叔叔,這海水又苦又鹹,這裏的人平時如何飲用?”少年向牽馬之人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居於海邊之人是不飲這海水的,這鹹水隻會讓人越喝越渴,他們隻能另外找水源。”

名為奴的中年人氣勢也頗為不凡,身材挺拔,麵容略有滄桑卻不怒自威,人如其腰佩黑色長刀,刀意內斂。此時其右手牽馬跟隨於少年右邊稍後一側,神態恭敬,渾身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或是多年苦修所致。

“那這南海裏的魚莫不是這鹹苦的滋味?”少年又問道。

“那倒不會,公子請放心。”奴答道。

“傳聞有人在這南海目睹莊聖人口中的鯤魚,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這南海真闊氣,不然也容不下這麼多傳。”

少年自自話,而奴本就寡言,也沒有去特意搭話。

“奴叔叔以前來過南海?”

“來過兩次。”

“也是尋仙?”

“算是吧。”

……

“南海除了那些隱居的世外高人,真有那虛無縹緲的仙人?”

“真正的仙人屬下並未尋到,但若是那些修為高深的世外高人,例如那老劍仙公孫太尼,稱其為仙人也未嚐不可。”

“此番來問劍,就怕公孫老劍仙出海論道去了,若是這樣豈不白白走一遭?不過能親眼所見這南海美景,也算是不虛此行。”少年望向大海深處道。

少年突然取下馬背上的劍並用手指敲了敲劍身,對著劍道:“師父,怎麼這一路上你都不出來也不跟弟子話?”

看手中的劍沒動靜,少年又用手指敲了敲道:“師父,弟子此番和公孫劍仙論劍,有幾成勝算?”

“師父?”

“師父?”

少年又把劍左右上下甩了甩,終於一道蒼老出塵的虛幻身影從劍身緩緩飄出,懸浮於少年一側,老者右手伸指上下比劃,隻見淩雲劍從少年手中飛脫而去,其後斜立於少年頭頂並迅速向著少年的腦袋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