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魘人，我發現它時，它還沒有這樣的濃鬱。”蕭何耐著性子，給李飲月盈等人講起自己見聞理解，“霧氣每到一處，似乎吞噬他人前世記憶又不奪人性命。隻是那些人既活著，又沉沉的睡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兩邊也算認識，就沒有什麼出手的必要，反倒圍在一起互通有無。蕭何倒是大方，沒有藏私，將自己知曉的一一講出，聽得在場眾人都鎖著眉。
“那你不受影響？”月盈身後一男子嗡聲問道。
“對，隻是做了個不真切的夢，隨後自己就醒了。”蕭何充滿歉意的笑了笑，“估計也沒有給諸位多少有價值的消息。”
此時已經時午後十分，正是日頭正足，陽氣最盛了時候。可霧氣中依舊陰森慘白，猶如實質一般在眾人身邊流淌，甚至產生了清晰的觸感。不多時，李飲就察覺到了不對，原本四下寂靜無聲，鳥獸蟲鳴一股腦的消失不見了。可是在陰森白霧之後，怎麼會突然傳出坊市熙攘的聲響。
不光李飲，其他人聽聞異象，也都豎起了寒毛。怎奈霧氣濃鬱，根本無法看個究竟。
月盈剛欲探查一番，卻被李飲拉住了手臂。從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做如此逾越的舉動，轉過身本打算訓斥李飲幾句，可李飲卻不看他，而是皺著眉頭看向另一處。她順著李飲目光望去，發現自己的兩位同門已經麵色慘白的伏在地上。
“我也沒有遇到過！”蕭何首先解釋到，自己不是蓄意隱瞞。
“走！”李飲總覺得外麵不是很安全，便趕回自己的老宅，拉著月盈的手，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反觀月盈表情透出木訥，完全失去了方寸。
蕭何露出玩味的表情，抓起兩個三仙觀門生的大腿，拖著他們跟隨在李飲身後。
沒一會李飲便將老宅門窗全部緊閉，蹲在窗前，透過縫隙觀察外邊響動。
老宅勉強算是個宅子，祖上留下來的危房。四周透著風，將牆縫中的灰塵帶出，散發著一股子煙味。黃泥像一個個補丁似的覆蓋在牆麵，滿是年代的層次感。不過房屋打掃的卻很整潔，物件也都心翼翼的擺放著，一眼就能瞧出有人悉心嗬護著。
“你自己一個人住？”此時月盈已經掙脫了李飲的手，四下打量著。
“你倒是心大，”李飲瞅著外麵，愈發的心驚，“眼下你不理外麵熱鬧坊市，也不理你同門生死，首先想的卻是我是否獨居。”
“仙道無情，”蕭何樂嗬嗬的著，臉上的紋路猙獰，像是要吃人一樣。“不過我更是好奇那鼾聲是從哪裏傳來的。”
“家中老母，見笑。”李飲可沒有辦法像兩人那樣輕鬆自在，再朝縫隙看向外麵，街道上已然成了熙攘的坊市，而坊市中來來往往的都是些飄渺的人形，都頂著一張張森白的臉，不時的還要朝著李飲這邊瞧上一眼，嚇得李飲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你要找方寸山？”李飲突然想起蕭何之前的話，轉頭問到。
“恩，想找菩提祖師，恰好與這霧氣同路。”
“傳聞菩提在與噎鳴的大戰中身隕了，而且那是萬千年前的事，你怕是要白走一趟。”月盈語氣冰冷冷的，又變回原來高冷仙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