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盡是我未曾見過之物,莫不是皇兄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弘曕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人。
眼前這張臉,雖然褪去了華服與龍冠。但是劍眉星目間的自信與堅毅,還是讓人十分安心。輪廓分明的臉頰與挺直的鼻梁,依舊還是記憶中熟悉的模樣。就連右邊眼角處,那個小小的月牙形傷口,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隻是,原本應該淡漠倨傲的嘴角,此刻竟然無奈地笑著。
“顧酩陽,別鬧了,裝神經病一點都不好玩!我是來帶你出去的。你就堅持對那些問你話的人說,你是因為患有精神分裂症,才殺人的。現在已經痊愈了,所以你現在要出院,去接手你父親的公司。他已經去世了,遺書裏明確指出由你繼承整個公司。但是,如果你還想繼續裝神經病,你就出不去。你也不想你父親一生的心血都落到你叔叔手裏吧!”
“皇阿瑪早就辭世了,皇兄,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沒跟你開玩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是你的哥們兒白夜啊!嘖,早知道就應該讓賽文那家夥來,要是他的話,你保證聽。”白夜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但是白夜的模樣卻讓弘曕感到一絲愧疚。他不想看到皇兄為自己焦頭爛額,隻好握住白夜的手:“行!皇兄,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真的假的!”白夜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酩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眼下也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把拉住顧酩陽的手。“我跟你講,一會兒你就這麼做…”
白夜拉著顧酩陽走到出院辦理處。坐在褪色的藍色桌子後麵,穿著整齊白大褂的醫生們,對顧酩陽提了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現在最火的明星是誰?”“如果你的女人出軌別的男人你會怎麼辦?”之類的問題。
顧酩陽盡管一頭霧水,但是還是按照白夜說的,把這些問題搪塞了過去。而那個侍衛,本來還對顧酩陽的言行耿耿於懷,但是白夜悄悄地給他塞了幾張毛爺爺,他也就眉開眼笑地作罷了。
“那些問題到底有何意義?我都不明白什麼是明星,出軌又是什麼東西?”
顧酩陽跟著白夜走出精神病院。轉頭看了看花園裏,那些神經兮兮正在打著太極,或者正在用頭發編繩子的人。忽然又覺得他們還挺可憐的。但是白夜對這些都視若無睹。
“這些問題呢,就是看看你的三觀正不正,實質上就是沒什麼意義。”白夜把顧酩陽塞進自己的車裏,見他一臉驚愕無措的模樣,又隻好親自動手給他係好安全帶。
“那我按照你說的,回答‘當然是選擇原諒她’的時候,那些人為何都在笑?”
“這有什麼,不原諒還能怎樣?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先回家洗個澡吧,你現在聞起來跟臭鼬一樣。”
顧酩陽還想問點什麼,就感覺到車子一陣顫抖,然後就在白夜的駕駛下嗖地飆了出去。他驚慌地貼著靠背坐好,抬眼卻無意間瞥見後視鏡上自己的模樣。
第一眼看過去,他幾乎要認不出自己了!
這細長溫和的眉眼是怎麼回事?這窄窄的鼻翼,還有精雕細琢一般的臉頰!要不是作為王爺,骨子裏透出來的那份傲氣。這張清秀的臉看起來就跟個文弱書生一樣。難怪剛才被白夜按住的時候,無法掙脫,看來自己的身子骨也跟著變文弱了不少!
“這怎麼可能?!皇兄!這到底怎麼回事!臣弟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顧酩陽越來越驚異,這個結實的鐵盒子,跑得比最快的馬還快!車窗外矗立著巨大的方形宮殿,鐵盒子滿大街都是。而且,放眼望去看到的所有人都穿著布料極其少的衣服,男人全都是短頭發,一個留辮子的都沒有!
“皇兄!皇兄!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白夜正握著方向盤,冷不丁地就被顧酩陽一把按住了肩膀。方向盤順勢一歪,差點就撞在路邊的燈柱上。
“別,快放手快放手,酩陽!”白夜費勁掰回方向盤,偏偏這時候藍牙又提示賽文打來電話。
“少爺接到了嗎?”白夜按下接聽,音響裏就傳來賽文一如既往平靜淡漠的聲音,通過他的語氣,幾乎就能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
“哼,這麼想見他,你就應該一起來接他!他現在好像真的得了精神病!我都快hold不住他了!”
賽文取笑般冷冷笑了笑,剛想開口,就聽見電話裏傳來顧酩陽的聲音:“皇兄!皇兄!你在跟誰說話!莫不是我在做夢不成?這聲音是從何而來?!”
聽這聲音,倒還是挺精神的樣子。賽文暗自想著,原本漠然的嘴角,也微微揚起一抹溫和的弧度。
“好好開車吧。”說完,賽文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