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景元年,新帝登基。
秋風瑟瑟,宮裏宮外落葉凋零。在宮內的西北角的冷宮內,一女子披散著頭發坐在床上,全身衣衫雖還是上等布料,可衣衫上的髒印早就遮蓋住了其原本的繁華似錦,如女人現在的境況。
女子嘴裏念念有詞,左手扶著肚子,右手在肚子上來回撫摸。
“吱~”,門被打開,女子仿佛適應不了這光線,抬起右手遮擋眼睛,隨後放下繼續在肚子上來回撫摸著。
“姐姐,妹妹來看你了。”一位身穿貴妃朝服的女子走進來,看著坐在那破爛不堪床上的女子,嘴角泛起冷笑,出聲說道。
“今日是妹妹封妃的大喜日子呢,姐姐替妹妹高興嗎?”貴妃也不等懷孕女子回答,自顧自的問話。
“也對,姐姐怎麼會高興呢,今日本也該是姐姐的大喜日子才是。”貴妃扶了扶頭上的鳳搖,接著道,“本來今天這個日子不該見血,可是怎麼辦呢,妹妹就是容不下姐姐的存在,容不下姐姐肚子裏孩子的存在,況且,陛下說這孩子是個野種,不想再看到或者是聽到關於你以及肚子裏野種的任何消息。”聽到此處,懷孕女子右手一頓,接著繼續剛才的動作。
貴妃被侍女扶著往女子麵前走進,嘴裏卻還說著對懷孕女子衝擊更大的消息,“姐姐當初是陛下的正妻又如何?有強大的後盾又如何?懷有子嗣又如何?現在啊,怕是姐姐的外祖一家均在菜市口被斬首呢。”說完,貴妃抬起右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嘴角,嗬嗬的笑了起來。
懷孕女子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快速的走到貴妃身邊,拉扯著貴妃的袖子,陰森森的說道,“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許是許久沒有喝水,或者是許久沒講話的原因,懷孕女子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加上本就低沉的嗓音,嚇得個貴妃一頓,趕緊往後退一步。
隨即貴妃似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地位,甩了甩衣袖,整理好心態繼續說道,“本宮說,姐姐的外祖一家已經被斬首,而姐姐很快也會去陪伴他們了。”
懷孕女子終是堅持不住,全身一軟讓地上倒去,眼裏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貴妃還在說著,“哦,對了,還忘了告訴姐姐,驃騎大將軍在前線因指揮不當,親自上陣,被敵軍取下了項尚人頭;還有那短命的母親,誰能想到原本康健的人,卻承受不住一點毒藥,就這麼去了,真是可惜了。”
聽到這,懷孕女子突然抬起頭,盯著貴妃。眼裏的震驚、悔恨、疑惑、憎惡的表情讓貴妃心情大好。
貴妃給身旁的侍女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