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經那年(1 / 2)

一群胡狼瘋狂撕咬搶食一頭麋鹿,隻一息之間,麋鹿就被搶食幹淨,連一截骨頭都沒有剩下。

吃完麋鹿,胡狼一哄而散,它們去尋找新的獵物了,雪地上隻留下斑斑血跡,和胡狼搶奪留下的痕跡。

漸漸暗了下來,厚厚的積雪籠蓋四野,看上去地渾然一體。

寒風呼嘯,聲如鬼魅,胡狼的足跡和麋鹿的血跡瞬間就被大雪掩蓋。

嗜血的胡狼找到了新的獵物——

在這茫茫雪原艱難跋涉的兩個人和一匹馬。

在前麵牽馬的是一個五官俊朗、瘦高挺拔的男子——王儉,他一身單薄的青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頭發和肩膀上已積雪甚厚。

地混沌一片,不辯方向,然而,他卻迎著寒風,決然前行。

他牽著的,是一匹高大的赤紅駿馬,馬上坐著一個身姿婀娜、五官俊美的黑衣女子。

這女子身披厚實的熊皮大氅,帶著狐皮帽子,她把熊皮大氅緊緊裹在身上,但還是凍的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倩兒,吃點東西吧?”王儉環顧四周越來越多的胡狼,然後回頭對馬上的女子道。

“可是,我……我吃不下胡狼肉。”這個叫倩兒的女子低著頭,為難地道。

他們早已沒有了幹糧,這七隻吃了一點雪。

他們唯一的行李就是王儉背上背著的包裹,包裹裏唯一剩下的物件,是一個二尺高、血檀雕刻的雕像。

“這雪地裏隻有狼嗎?”王儉抬起頭,極目遠眺。

突然,這些圍著他們的胡狼像是發現了更好的獵物,全都散開,向前麵一處蜂擁而去。

王儉定睛一看,喜出望外,道:“好像是鹿,你等著,我去取來。”

罷身影一閃,向前疾馳而去。

這頭被胡狼撕咬的馬鹿,顯然是這對倒在地上同樣被胡狼撕咬的獵戶夫婦的獵物,現在,獵戶夫婦也淪為胡狼的獵物了。

男獵戶是個魁梧的壯漢,但此時卻毫無還手之力,他撐開雙臂,將自己的女人護在身下。

他背上的羊皮背心和裏麵的衣服已經被胡狼撕碎,胡狼正在撕咬吞噬他背上的皮肉。

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女人的衣服及女人身下的積雪,女人早已嚇得麵色蒼白、瑟瑟發抖。

壯漢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嘴角溢出血水,但他仍然護著自己的女人,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王儉但覺氣血上湧,憤怒難以抑製。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的是,十五年前在有扔之野,初次見到姬勇和姬英時的情景。

那時姬勇將妹妹姬英護在身下,任由惡霸將自己脊背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時候王儉就暗暗發誓,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可是現在,真就發生了,且受害者更為悲慘,不同的是,這次的施暴者是一群嗜血殘暴的畜牲!

盡管那時的王儉還不叫王儉,而是叫姒少相,改名叫王儉,是以後的事情,可那有什麼關係?人不論叫什麼名字,本質不會改變。

所以看到這樣的事,他是一定會管的!

瞬息一念之後,王儉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火龍從王儉掌心迸出,蜿蜒穿梭於撕咬壯漢的胡狼之間,電光火石間,數十隻胡狼被洞穿斃命。

火龍消散,地間歸於蒼白灰暗,這時王儉才發現,周圍數百隻胡狼全都瞪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圍向自己。

它們呲著泛著白光的獠牙,向王儉步步逼近。

這樣的陣容,王儉十五年前便已不懼!

在十多年的華夏複國之戰中,哪一戰王儉不是身先士卒?哪一戰不比這艱險千倍、萬倍?

那年,王儉抱著必死之心,與強自己很多的敵人一起跳下火窟絕壁,挽救了眾人的性命。

那年,王儉在綸邑抵禦來犯之敵,以重傷垂死的代價,以弱勝強,擊退敵軍。

那年,王儉戰無支祁於昆侖之巔,收神龍於弱水之中。

那年,王儉終於攜十萬雄師,橫掃八荒,一統九州,恢複華夏之社稷。

然而,就在華夏江山初定,王儉戰功震鑠朝野,聲望如日中的時候,危機也隨之降臨了。

王儉的兄長——當今的華夏之王姒少康,對王儉雖然尚存手足之情,但是對他的忌憚和猜疑卻與日俱增。

一些朝中重臣,也再無王儉憑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時,對他的依賴和敬仰了,有的隻是嫉妒和仇恨。

王儉清楚的記得,伯靡在派人第九次刺殺他失敗之後,對他的話:“自古以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知為何?”

“你去看一看,聽一聽,華夏百姓皆曰,匡複社稷乃你冀王之功,華夏之王,當是你姒少相的。”

“如今江山已定,社稷安穩,你的存在,便是對大王最大的威脅、便是華夏最大的禍端!”

或許大王還念及手足之情,並未為難王儉,但是對朝臣派人刺殺王儉的行為,也隻是斥責警告,並未深究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