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前來這邊玩的時候幫他打了一架。”邱沉說得雲淡風輕,我聽著卻特別感興趣。
“你以前打架很厲害嗎?好像所有人都這麼說。”
邱沉衝我笑笑,寵溺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孩子:“年少輕狂不要命,怎麼能不厲害。”
他明顯不願意多聊這段往事,所以我也沒窮根究底。
已經天已經大亮,想到他熬了一夜,再開三個多小時的車回去,他的心髒怕是負荷不了,於是我便提議把車停在路邊休息一會兒。
邱沉的唇色微微泛白,可能確實撐不住了,想了想便沒再強撐。
昨晚小廣場上幫我們拍照的人果真發了照片過來,邱沉查看郵箱時看到的照片,他把手機遞給我看後就睡了過去。
我沒打攪他,盯著那張照片,越看越喜歡。
照片裏的我,肩頭上停著一隻白鴿,我跟邱沉都在微笑,彼此的眼裏仿佛隻有對方。
蹣跚的小寶寶背對鏡頭,正好拍到他抬腿的姿勢,小身子有點歪斜,仿佛就要摔倒。
妙的是,我跟邱沉都下意識地伸了伸手,似乎都準備張開雙臂去抱那個孩子。
這儼然是一張全家福,歲月靜好,莫過如此。
想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時出了錯,返回到郵箱界麵時,我無意中掃到了其他郵件。
手機屏幕最下方的郵件裏赫然出現了“魚兒”倆字,我的心髒頓時“噗通噗通”跳得特別厲害。
我看了邱沉一眼,開始劇烈地掙紮要不要偷看。
原諒我的沒品,我終究沒能戰勝心裏的好奇,偷偷點開看了兩眼。
邱沉問魚兒有什麼發現,時間就在三天前。我剛想往下翻,餘光忽然配到邱沉動了下。
心虛的我立馬退出界麵,重新找到那張照片點了進去。
等我轉頭看邱沉時,他已經幽幽地張開了眼。
我趕忙把手機遞了過去,笑著說道:“這張照片真好看,你給我發一份。”
他笑著閉上眼,伸手把我往他懷裏撈。
我們倆現在都在後車座,所以身體很自然地就傾倒進他懷裏:“你自己弄。”
“你不怕我亂翻你手機?裏麵有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故作輕鬆地開了句玩笑,結果邱沉再度睜了眼:“小田螺,對你的感情,我問心無愧。有的事情不告訴你是為你好,知道得太多煩惱也會變多,到時候你會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邱伯清打來的。
我有些緊張,猶豫了幾秒才接聽,我剛打過招呼,他就著急地問我:“孩子,你跟小沉在一起嗎?他怎麼不在病房裏?我聽護士說,他好像整夜都不在病房裏?”
我剛想作答,邱沉把我的手機拿去了,他神態自若地說了實話:“爸,她照顧了我那麼久,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回國了,我想帶她四處轉轉……還在外麵,大概還要兩個半小時到……放心,我沒事。”
可能是我臉色不好,他掛斷電話後在我頭發上揉了幾下:“緊張成這樣?別怕,有我呢。”
我們再度啟程往醫院趕,本來我已經昏昏欲睡,結果邱沉突然說道:“我現階段吃的那些藥,多多少少會傷害內髒。就算我們現在結婚,短時間內也不能再要孩子……小田螺,問題有很多,你還年輕,我不能害你。”
我一下子驚醒,哪裏還有半點睡意:“我不怕,我們一起麵對!”
脫口而出的話讓我愣了愣,他不會又覺得我浮躁了吧?
邱沉迅速看了我一眼:“我怕。”
我舍不得再比他,低聲下氣地央道:“那我們現在算男女朋友嗎?”
我擺出最無辜最渴求的眼神,可邱沉還是很冷靜地搖了頭:“不算。小田螺,我們先像朋友一樣相處,你如果對別的男人有好感,別壓製,我允許你去喜歡。”
“普通朋友會去拍婚紗照嗎?”我這下真氣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肯鬆口!
邱沉知道他的話有問題,掛著落寞的臉沉默了起碼半小時,我沒再主動找話搭理他。
後來是他主動開的口,但已經換了個話題:“小田螺,找陸重七報仇的事情,不是我想停止就能停止的。有的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回不了頭。我可以停手,但是,他會願意停手嗎?”
他說得對,我想問題還是太片麵,沒他想得深。
這一次他進步很大,主動跟我坦白了不少事情,我或多或少是欣慰的。
抵達醫院已經中午了,我提心吊膽了一路,走到病房門口一看,裏麵擠了少說有八個人。
房裏的低氣壓,讓我感覺即將出現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