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先卸他一條腿(1 / 2)

就在這一天,我做了一個後來讓我非常後悔的決定:打胎。

雖然我早在醫院裏預約好了時間,但我一直都是猶豫的、彷徨的,我隻要邱沉一句肯定,就願意赴湯蹈火地把孩子生下來。可就在羅九川摔手機前一刻,我徹底心如死灰。

羅九川跟被手機砸到的車主理賠完後,就自作主張地把我帶到了他住宿的酒店。

等我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把我拉進了酒店房間。

我木然地看著他,用眼神詢問著他的動機。

羅九川微惱地咬了咬牙,別開眼神後強行壓下了那股燥怒:“你今天就在這裏休息,我保證不碰你,我現在就出去總行了吧?”

他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留我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房間裏淩亂。

我一下午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覺,肚子時不時地脹痛著,出血的情況斷斷續續,淋漓不盡。

當天晚上羅九川請我吃了一頓大餐,我沒拒絕。

不知道是不是孕吐在作祟,我中途跑進洗手間裏吐了好幾次,勉強吃了個半飽。吃完晚飯後我回了群租房,翻開手機一看發現‘隨遇而安’給我發了兩條語音。

第一條語音長達十五秒,可從頭到尾都沒人說話,想是不小心按錯了。

第二條語音是做過處理的聲音:最近怎麼樣了?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谘詢過他關於財務方麵的問題了,想了很久,我故作輕鬆地回他:“一切都很好,我要放下心裏那段執念了,往前看、往前走。”

我沒想到‘隨遇而安’還在線,他又發來一條語音:“會有更好的等著你。”

我回了兩個字:謝謝。

那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丁悠然住進清秋苑後做過的那個夢:我跟邱沉親密了一番,然後場景迅速轉變,我懷孕了。邱沉高興地抱著我旋轉,地點就在他跟丁悠然的寶寶房裏。

夢裏的牆上有一麵大鏡子,我朝鏡子裏一看,我的臉居然變成了丁悠然的臉。很快,我跟邱沉舉辦了一場婚禮,可他剛要給我戴上戒指時出現了變故。

周季安出現了,指著我的肚子說孩子是他的。邱沉的臉色大變,一把推開了我:你居然背叛我!這一推,我就像掉下了懸崖有種失重感,好在有個懷抱接住了我,然後陸重七那不陰不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孩子明明是我的。

被嚇醒時,天已經亮了。

我恍惚發了會兒呆,仔細一想,這個夢的前半截似乎已經應驗。

丁悠然的寶寶房或許暗示著某種不祥,所以我的孩子注定不得出生。跟邱沉結婚的人是丁悠然,這跟我在鏡子裏的臉變成丁悠然的臉相吻合,可能因為那時候的我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是丁悠然的替代品吧。

我知道我不過是在胡思亂想,拚命在現實裏找共同點來解釋這個夢,仿佛唯有這樣,我心裏才能痛快點。

我把打胎這一決定帶來的痛苦,歸咎給了命運,安慰自己冥冥之中注定如此。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了班,臨下班時我才磨蹭著跟經理請假。

她一聽說我要請半個月的假,眉頭頓時皺起:“這麼長?你剛轉正沒多久,沒有合理的解釋,公司是不允許員工這樣請假的。”

我不想告訴她真實的原因,隻能拿我爸住院的事情撒謊,可經理顯然不相信。

僵持之際,經理接了個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我隻知道她疑惑地瞄了我幾眼,掛斷電話後竟然直接給我開了一個月的長假!

我知道,應該是羅九川在背後動用了關係。

周三這天,我早早地起了床。

本想一個人去醫院的,沒想到羅九川比我還早,一出門就看到他緊張地站在門外:“我陪你過去。”

我沒有拒絕,這一刻,我是真的需要有個人給我力量。

一直到躺上手術台,我都沒有哭。

屈辱地褪下褲子後,護士給我戴了氧氣罩,用東西夾了手指。

我聽到醫生問了我幾個問題:“結婚了嗎?多大了?為什麼不要不要這個孩子啊?看你的孕檢報告,這個孩子挺健康的。”

眼睛竟然因為這幾個問題濕了,我張了張嘴,艱難地回答道:“還沒結婚,二十四了,孩子的爸爸……不要我們。”

寶寶,我對不起你,原諒我的自私,我沒勇氣把你生下來。以後我會遭報應吧?肯定會的,我聽別人說過,打胎是需要還陰債的。

醫生應該已經見慣了生死,可她還是歎著氣搖了搖頭。有麻醉師給我打了麻藥,幾秒後我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