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陸重七會再度刺激邱沉,所以我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長廊一望到底,無處可躲,我隻好小心翼翼地走到1818室門口,就著門上的透明玻璃往裏麵偷偷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一跳,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張阿姨從陸重七手裏接過厚厚的一遝錢,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一萬塊一遝那種,陸重七給了三遝,也就是三萬塊。
張阿姨客客氣氣地衝他點著頭,像是在道謝。
我腦子裏轟隆作響,趕在陸重七出來之前離開了住院部。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按照原計劃買好午飯往醫院走,剛心不在焉地走到醫院門口就被旁邊一個人拉住了。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羅九川,忙笑著跟他打招呼,結果他卻擺著一張臭臉朝我吹了一個大泡泡。
“啪”地一聲,泡泡炸開,羅九川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我:“你放我鴿子?老子今天都跟人事說好了你會去報到,結果等到現在你也沒去。”
“啊!對不起,我忘了。”
羅九川不由分說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冷笑著嘲諷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還是說現在有人養了,你就不急著賺錢了?”
錢錢錢!
我突然想起來邱沉失憶前往我銀行卡裏打過一筆錢,足足有一百萬。那時我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之中,收到收款的短信提醒也沒留意,前幾天給劉阿姨轉賬時我才發現裏麵多了一百萬。
我已經擅自轉了其中的二十萬給劉阿姨,等邱沉醒了我得跟他說一聲。
欠他的錢,好像越來越多了。
想到這裏,我煩悶地看向羅九川:“在你眼裏,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隻會盯著男人的口袋?邱沉頭痛得厲害,我今天在醫院陪了一上午,我是真的忙忘了,信不信隨你。”
我說完就匆匆走向住院樓,羅九川居然跟著道了一路的歉。
在18樓下電梯時,他實在沒耐性了,拽著我不讓走:“我說錯了還不成嗎?你怎麼小氣吧啦的,快,給小爺笑一個。”
我翻了個白眼,他好像一天到晚沒個正形,想抽手時他卻主動放開了,還毫不避嫌地按住我兩邊嘴角強行往上提:“嘿嘿,笑了,這樣就不生氣了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哢嚓”一聲響,陸重七竟然麵無表情地給我們拍了一張照。
他冷幽幽地看著我,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你倒是很受歡迎,什麼男人麵前都吃得開。”
這話的潛台詞是說我水性楊花嗎?
我氣悶,下意識往旁邊挪開兩步好離羅九川遠點兒。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我已經習慣了羅九川的狂放不羈,他動不動搭我肩膀、拽我胳膊,我下意識會躲,但漸漸地已經在認知上模糊了避嫌的界限。
羅九川顯然不滿意我的故意走遠,緊跟著朝我貼過來,還理直氣壯地抬起頭來挺了挺胸:“姐夫,這是我的新員工,老板就該跟員工打成一片。”
陸重七翻動手機看了幾眼,像是在看剛才拍的照片:“九川,丁悠然一走,你就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了?你可是不止一次地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
陸重七是想提醒羅九川離我遠一點,可羅九川卻微微繃起臉,收起了剛才的玩世不恭。
片刻之後,他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姐夫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跟鄭可遇投緣,準備認她當妹妹的。”
說罷,他轉瞬又輕鬆地挑了幾下眉頭:“對,妹妹,往後邱沉真跟我妹妹在一起了,還得叫我一聲姐夫,嘿嘿。”
“我不同意。”陸重七語氣淡淡,但眉眼中的不耐煩已經顯示了他在生氣。
羅九川聳肩擺手,再度搭上了我的肩膀,不過很快就被我甩開了。
他不甚在意,嚼著口香糖哼道:“姐夫怎麼突然喜歡管閑事了?她跟你非親非故,不是嗎?什麼遠房表妹,簡直扯屁。”
來往的人詫異地看看我們,好像沒人察覺到他們之間已經充斥著火藥味。
“你們家是不是跟邱家競爭習慣了?小沉喜歡的女人,你好像總是喜歡橫刀奪愛。鄭可遇如此,丁悠然如此,還有……”
陸重七說到這裏頓住了,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後直接走進了剛抵達18樓的電梯。
這種感覺就像聽故事聽得興起時,講故事的人不講了。
我抬頭一看,羅九川的臉色已然大變,我心中疑惑,忍不住問他:“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