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邱沉一步到的醫院,看到張阿姨在打掃衛生,我一邊幫忙一邊跟她聊天。
張阿姨說她早年有過一個兒子,但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她從花信年華找到半百之年,耽誤的豈止是青春。
我聽後一陣慨歎,難怪她對我們那麼好,許是看到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就想到了那個跟她今生無緣的兒子。
邱沉回來時我已經累到滿頭大汗,我下意識地躲進了洗手間,因為怕他媽媽會跟著一起過來。
半晌後,洗手間的門“啪嗒”一聲被擰開了,邱沉疑惑地走了進來。
我瞪著眼往他身後瞄,小聲問他:“你媽媽來了嗎?”
邱沉丟給我一個白眼,關上洗手間的門後忽然欺近,我以為他想上廁所,於是就好心地往門口走。
沒想到擦肩而過時他忽然將右手撐在牆上,當即阻斷了我的去路。
我詫異地抬起頭來,他卻忽然彎腰跟我平視。我以為他會做點不可描述的事情,本能地閉了眼,臉頰也不爭氣地發起燒來。
“這是在哪蹭的?”邱沉顧自嘀咕了一聲,而後用指腹在我鼻尖上摸了摸。
火燒火燎的尷尬讓我恨不得趕緊鑽地縫,我惱火地睜眼瞪他,結果他又用指頭在我臉上拂了幾下,微涼的指尖上好像有電流在跳躍,一下下地癢到了我心尖。
剛才打掃時有碎發被汗水黏到了臉上,他幫我把這些碎發撩到了耳後。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頭有團團熱火燃燒。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熱烈,他的手忽然抖了抖,劇烈蹙眉之後,他很快挺直了脊背:“占著茅坑不拉屎,出去吧,我要用洗手間。”
“嗯。”心跳“噗通噗通”的,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洗手間。
一出門就撞見笑嘻嘻的張阿姨,我頓時自燃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直擺手:“我們什麼都沒幹,真的!”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跟邱沉早就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重新相處,我卻感覺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回頭想想,可能是因為他性子變了,我仿佛在跟另一個人談戀愛似的。
我傻站在洗手間外,想笑又怕被張阿姨看出來,隻好強行抿著嘴,但是開心還是從眼角眉梢流瀉而出。就在我以這樣的狀態胡思亂想時,門外一個護士的詢問聲卻越來越近:“先生,請問你是要探望哪位病人?”
腳步聲停在了1818室門外,陸重七推門而入,跟著他的護士正是上次被我找過來攆陸重七走的那名護士。
就在這時,邱沉聞聲出來了。護士她心有戚戚焉地看著他,為難道:“我攔不住這位先生。先生,你別再刺激病人了,病人腦子裏的淤血還沒消散。”
陸重七沒理她,隻是緩緩半眯起眼看我:“你來得倒是勤快。”
我本能地往後退開兩步,想起丁悠然說的那些話,我心裏就一陣陣地發冷,隻能扯謊說:“陸先生,我是過來看周季安的,順便過來看看邱沉好了沒有。”
可陸重七還沒反應呢,邱沉卻一下子拉下了臉:“順便來看我的?現在已經順便看完了,你還不走?”
我有些氣悶,心情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負氣想走時,陸重七卻故意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往旁邊挪挪,他也跟著挪。我鬱悶地抬頭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按著我的肩頭慢悠悠道:“今晚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拒絕的勇氣。
身後有兩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猛地往後一拉。我一下子撞進了邱沉的懷裏,他隨即往旁邊挪了一步,再上前一步,我眨眼間被他擋在了身後。
“姐夫是吧?我媽今天說你最近跟我姐在冷戰?宴會不帶我姐參加,帶著鄭可遇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