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九川一個人出來時,我正在跟於晴發消息聊天,她急於知道我是怎麼“解決”的陸重七。當時我正認真地打著字,後麵突然有個腦袋越過我的肩頭看向手機屏幕,我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叫出了聲。
羅九川捂住我嘴巴就往旁邊角落裏拖:“噓噓噓!怎麼膽小成這樣?噯,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聽說你跟邱沉談過一段?”
我扯了個笑容,他明顯是想從我這裏套話,所以我不想搭理。
“美女,我姨不肯邀請我們在這裏吃晚飯,不如我請你出去吃一頓?”他的眼睛賊亮,衝我挑了好幾下眉頭。
“羅先生不用這麼客氣。”
羅九川嬉皮笑臉道:“哎哎哎!叫什麼酸不拉幾的羅先生?叫我一聲哥就是了。我跟你投緣,就是想請你吃一頓,就這麼定了。”
我冷了臉色,再次搖頭:“真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本來想跟老太太打聲招呼再走的,但看現在的情況,她一時半會兒也沒空搭理我。我一直等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萬一再被邱沉看到我跟羅九川離太近,他怕是會有所誤會。
走出別墅區時,羅九川竟然開車追了上來:“漂亮的膽小妹妹,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載你一截?”
我沒理他,等了兩分鍾都看不到的士的影子,隻好心浮氣躁地悶頭往前走。
羅九川嘰裏呱啦跟了一路,我都沒怎麼聽進去,拐彎時我看到別墅區裏開出一輛車,有點眼熟。
我頓住一看,是邱沉。
他遠遠就看到了我,還冷眼看了我旁邊一眼。等他的車絲毫沒減速地從我身邊駛過後,我才發現羅九川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就站在兩步之外。
我心裏微微一緊,恐怕邱沉已經誤會了什麼。
“你還真是油鹽不進。”羅九川一改之前的態度,掏出一粒口香糖放進嘴裏嚼了幾下。半天等不到我吭聲的他,漸漸聚攏了眉峰:“你跟邱沉談了多久?你別以為我沒安好心,我隻是看你有點眼熟。”
“羅先生,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你這種搭訕方式很老套。”我心煩意亂,悶著頭繼續往前走,可羅九川居然拽了我一把。
我很反感地甩開他的手:“羅先生,男女授受不親!”
他痞相地吹了個大泡泡,又很熟練地把口香糖吃進去繼續嚼了幾下:“忘了是幾個月前的事兒了,我記得邱沉跟人打聽過你。”
這話似曾相識,腦子裏跟電影快退似的閃過一幕又一幕,最後我乍得想起在徒步旅行時有位大叔也在邱沉麵前說過這種話,當時邱沉用玩笑話掩飾過去了。不好的預感很強烈,我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你記錯了,肯定不是我。我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哪會有人打聽我。”
羅九川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邱沉當時跟李叔打聽的你,我爸有一次跟李叔喝酒,他老人家不小心從手機裏翻出了你的照片,我當時還跟他開玩笑,以為他那麼大的歲數還找了個……”羅九川抖抖眉頭,嘻哈笑著跳過了後麵幾個字,“我當時把照片要了過來,我給你找找?”
“不可能。對不起,羅先生,我還有事。”我心亂如麻地搖了頭,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氣跑出很遠。
跟邱沉初見時的情景曆曆在目,他當時看我就像是在看陌生人。羅九川沒安好心,擺明了是想利用我。
邱如一說得對,他們家真的很複雜,我的格局不夠寬闊,應付不來這種勾心鬥角。
我跑了很久才搭上去城區的公交車,此前羅九川慢悠悠地開著車跟了我一路,他後來倒是識趣,沒再跟我搭話。
但我在車上掏出手機看時,卻看到有個陌生號給我發了條彩信,裏麵是我的照片。
當時我在街上發傳單,太陽曬出我臉上的一層細汗,可我笑得很開心,因為我記得當時周季安剛給我買了那枚戒指求婚。
我忽然有點不確定,難道羅九川說的是事實?
回到小區時,天已經大黑,我渾渾噩噩地往所住樓層走,剛要走進樓道就看到黑暗中有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在閃。
我嚇了一跳,那人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將我推貼在牆上:“鄭可遇,你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離開!我送你去車站!”
是邱沉,他壓著無名怒火在吼我,我一下子就炸了:“憑什麼?我不走!”
“你必須走!”他說著突然低頭噙住了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