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傾盆大雨,淹沒了半條路麵,今兒早起來,碧空如洗,陽光明媚,路麵也是幹濕的。
看樣子,路上的積水應該是在夜間雨停之後,由市裏的閃著危險指示燈的掃水車一並帶走,城市持續發展,生活愈來愈美好。
此刻,寬麵街7單元7號的門虛掩著,依稀還能聽到屋裏傳來的呼嚕聲,話這人睡的可真香,防盜門也不鎖,當真這條街上的都是城市文明模範居民了。
忽然,一陣收音機的聲音透過門縫傳播而來,隻聽一個女人性感且溫柔的聲音道:下麵為您點播的是周傑倫的夜曲。
語音剛落,伴隨著一陣沙啞的信號連接聲,一股流暢的帶有秒殺性的弦音傳播而來,前奏播放了好幾遍,最後是在柳阿三的哈欠聲裏停下,是一鍵停止的那種幹脆。
悄悄推開門,屋裏充滿了葡萄酒的清香還夾雜著與空氣混合之後的酸臭味。
陽光從窗外悄悄走來,它是有腳的啊,走過窗台,走在木地板上,傾斜在一張單人床沙發,駐足在一個肥碩的屁股上。
一條夏威夷的大褲頭在陽光的撫摸下,也重新充滿了夏的感覺。
柳阿三懶散的伸著懶腰,然後緊閉雙眼,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疼疼疼。”
他一邊叫喚著,一邊起身,抬起另一隻沒綁繃帶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
“好暈啊,我這是在哪兒呀?”柳阿三齜牙咧嘴的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朝四周瞅了瞅。
“梵高的向日葵,嗯,不錯,梵高的麥田群鴉,嗯,不錯,達芬奇的聖母像,嗯,不錯”
對,這正是家裏的風景,比起畫的原作者,仿製品的價格更優惠吧,比起幾個億,這幾十塊的東西。
推開腳下的紅酒瓶,搖晃的走到茶幾桌前,拿起昨剩下的紅酒,瀟灑的一抬頭,舉起紅酒瓶對著嘴巴就開始了灌溉模式。
喝了兩大口,柳阿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猛地停口,將手裏的紅酒瓶使勁的擺在桌上,由於擺放的位置不佳,紅酒瓶搖晃了幾下便從黑木茶幾的邊緣摔了下來,一股紫紅的酒液從瓶體流淌下來。
柳阿三的腿也是一軟,在頭昏腦脹的神經支配中左右搖晃了兩步,一頭紮在了沙發床上。
捂著沉重的頭,平均幾下呼吸,他的嘴角漸漸有一抹笑意,自言自語道:真好,就這樣讓自己迷失吧,即便不醒來也罷。
完就閉上眼睛準備再睡個三三夜。
朦朧中,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蚊子給咬了,伸手摸過去,卻是有著一絲溫存的濕潤,仔細一琢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舔了。
艱難的把眼睛眯出一條縫,視網膜上呈現的是一個尖尖的黑影,起初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把眼睛睜大點兒才發現是一隻加菲貓正溫柔的舔著那充滿酒氣的臉頰,還別,舌頭還真柔軟。
“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最後陪伴我的是一隻貓咪。”柳阿三微笑著著,伸出一隻手撫摸著貓頭上的絨毛,時不時捏一捏貓本身就性感的耳朵。
但這隻貓的耳朵似乎很敏感,每當他伸出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躲避掉,就這般還挑起了他的脾氣,今兒可還真得摸一摸貓耳了,當真是鑲鑽的,貧人碰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