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壽命(1 / 2)

阿普、文走在一條鋪滿被踩爛的花瓣的路上,走下山坡,來到他們父親的墓前。兩人靠在樹蔭下休息。文:“哥,我聽一棵柏樹我哥,請先看我。”阿普:“我沒睡著,聽著呢。”文繼續:“我聽一棵柏樹能活三千年,可是一棵樹活那麼長是為了什麼呢?”阿普:“樹是一個生態係統,它活著為了孕育棲息在它身上的那些生命吧,比如昆蟲、鳥類、鬆鼠之類的。”

文:“我覺得是為了吸收陽光。”雖然一家人重聚的願望無法實現了,但是文希望他哥哥能振作起來,就算是為了欲望也好。

大幹是一座環形山,從輪廓上看像一個巨大的煙囪,四麵和內圈都是懸崖峭壁。山頂星羅棋布著一些村落和鎮,但它們似乎已經被這座大煙囪熏得烏煙瘴氣了。饑餓、疾病、災難、混亂折磨著這個地方,長達數百年。

大幹山沒有通往下山的路,隻有在萬裏無雲的晴朗氣才能一覽山下的風景。山的北麵和西麵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南麵是一個亂石嶙峋的山穀,遠處依稀可見一大片延綿不斷的沙漠。大幹山的東麵就比較特殊,在山上眺望這裏,雖遙遠卻能清晰可見一條長長的的河流,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波光。這條河就是有名的肥宅水河。據因為河流上遊生長著幾百畝奶牛樹林和茶園,自然落入水中的原材料經過浸泡和烈日暴曬,逐漸溶合,於是河流就能聞到一陣淡淡的奶茶清香飄來。

大幹山下有各種奇珍異獸,人們稱之為阿幹獸。人類通過捕獲並馴養阿幹獸,可以與之建立契約。一人同時隻能擁有一隻阿幹獸,契約無法被解除直到其中一方死亡。阿幹獸根據品類有不同的用途,比如型鳥類可以作為通訊工具,大型鳥類可以作為坐騎使人類可以自由往返山下,最為奇特的是一種毛球阿幹獸,它可以被當作眼球安裝在眼眶裏,連接視神經,讓失明者重見光明,它甚至還有流淚的功能。

人們把肥宅水河的對岸稱為幹世界,但一直以來那都是一個神秘而遙不可及的地方。從來沒有人到過河對岸,雖然肥宅水河不算很寬,最窄處僅五米,但是人們無法通過這裏。肥宅水河裏沒有魚,卻零星漂浮著一些動物的屍體,大多是一些來此汲水或從上方經過的鳥類,比如仙草貓、椰果鳥,它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殘忍地拽入河裏。傳一隻名為大幹的巨獸守護著這裏,隻有通過它的考驗才能到達對岸的幹世界。

豎碑鎮郊外的墓地裏,有兩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一個清秀可愛、神情卻滿是倦意,叫阿普;還有一個頭發散亂、臉上髒兮兮的,叫文。文:“哥,好痛苦啊,我為什麼會這麼命苦?”這會兒,他邋遢的形象加上痛哭流涕的神情,簡直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阿普:“好了好了,別哭了,誰都會死的,我們遲早也會死,到時候不就能見到爸爸了。”

文睜開圓溜溜的淚眼:“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多不吉利。”

阿普卻對著墓碑:“爸,請你不用為我們擔心,今我們開始和新爸爸一起生活,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文用力拉了一把阿普,怒氣衝衝地:“你在爸墓前什麼呢!”

但他又立刻鬆開了手,並輕輕撫平了阿普衣服上的褶皺,似是很懊悔地:“哥,對不起,沒弄疼你吧。哎,這不怪你。要怪就怪媽媽,她太愚昧了,她重新嫁人是為了我們好,明明我跟她了很多遍了,我會努力賺錢照顧一家人,她就是不相信。哥,隻要我們三個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渡過難關的,對不對。”完文從竹篾編織成的籃子裏取出鐮刀,開始蹲在地上割草。以前父親對他們嚴厲,每放學不割滿兩籃子雜草不準吃飯。雖然新爸爸沒有這個要求了,但是文仍堅持這個習慣,因為他想通過把草賣給牧場,賺一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