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有說話。
這個對不起,他該說,不論是誰,做錯了事都要道歉。
隻是,她等他的對不起,卻等了六年。
“我回到部隊以後,被調去參加執行一個秘密任務,這一去就是四年,”他想告訴她,不是他不回來找她解釋,而是他沒法回來,可是在他回來以後,才知道她走了,而且走的那麼徹底。
霍正禹永遠不會忘記,拿著離婚協議那一刹那的心情,空絕,蒼白,就像手裏的離婚協議紙。
他執行任務的四年,那種沒有什麼可以依附的念頭,她給他的回憶,成了他全部的精神支柱,他發誓見到她以後,要告訴他,他們從此一生一世,白首不離,卻不想當他終於回來,她不見了,隻留給他一張白紙。
他找過她,可是上官家沒人肯告訴他關於她的消息,他在上官家門口站過三天三夜,被上官媽媽罵過,可是不論他再怎麼想悔過,已經沒人肯原諒他了。
“一切都過去了,”她終於開口,夜風吹起她的短發,她伸手想撩,卻是手中一空,才想起已經剪掉了。
想起自己那齊腰的長發,她心中一痛,沒人知道那長發她留了六年,因為她的頭發長的慢,六年了才及腰。
隻是她長發及腰,她也沒有等到自己的少年……
看著她的這個動作,霍正禹心口陡的就冒了這樣一句——
待你長發及腰,請你嫁我可好?
隻是,他還有資格說嗎?
曾經她沒長發及腰,卻也無悔的嫁給他,可是他呢,卻傷她最深,心中如被一根鐵絲箍緊,緊的澀,緊的疼,他嚅嚅開口,“你還是長發好看。”
她苦笑,“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短發自在。”
長發好看是為別人,短發自在是為自己。
六年前,她情竇初開,她會瘋會傻會不顧一切,可是六年後,她再也不會了。
夢總有醒的一天,傻也有到頭的一秒,不是嗎?
“西子,”他輕喚,看著她的眸光又深了,隻是這次有了閃躲的痕跡,甚至還有著那麼一絲羞怯。
她很意外,如他鐵骨一樣的男人,也有這樣柔情的時刻。
“昨晚,也對不起……”半晌,他才開口,聲音很輕很柔,不再似平日那般冷戾。
上官西子的臉騰的紅了,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她垂眸,替他解釋。
他抬步走過來,將他們的距離縮小,小到他不用影子,也似乎能將她完全包覆,“是嗎?”
他反問,兩個字帶著微微的諷刺。
她不解的抬頭,卻是唇上一熱,他的唇再次碰上她的,隻是與昨晚不同,今晚隻是一觸便抽離,他眸光複雜深沉,緊緊的糾纏住她,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很清醒。”
一直清醒……
清醒的看著自己,沉淪!
清醒的看著自己,不能自拔……
他丟下這四個字,還有攪亂她心的吻走了,可是她又一次失魂在其中,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話代表什麼,可是卻不敢相信。
這是所謂的六年抗戰,終於勝利了嗎?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上官西子不敢想的狀態維持了三天,才走出家門,因為她再在家裏呆下去,會被老媽那審視的眼神給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