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到處都是人,大家本來在各自田裏做農活,現在倒好,都開始甩手看大戲了。
江虎可不願做主角,奈何他伯父伯母硬逼著他做啊。
見他到來,伯父首先歎口氣,縮到一邊蹲著抽煙,假裝愁眉苦臉。
屁!你裝給誰看呢?裝的老實巴交,其實背後沒少跟你媳婦一起使壞!那年我爸額頭是被誰打破的?到現在還有個大疤瘌呢!江虎鄙夷地掃過他,最後落在母老虎身上。
母老虎雙手叉腰,背後站著她威武雄壯(肥頭大耳)的二兒江豹,母子兩個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平時不見麵,一見麵江豹就凶巴巴的,時刻擺出我是你哥所以你都要聽我的姿態,現在更不例外。
他雙手叉腰,沖江虎一揚下巴:“虎子你幹嘛?趕緊躲一邊去,這裏沒你什麼事!”
“就是咯,大人的事,孩莫管!”母老虎亦道,嘴角掛著無法掩飾的得意的笑。
她能不髙興嗎?作為兒媳婦,她高王喜鳳一等——畢竟她娘家就在鄰村兒,婆家不敢拿她怎樣。
作為村民,她比王喜鳳有錢,家裏十多畝地呢,老公又是個木匠,來回去城裏做點裝修的活兒。
作為母親,她更是生了二女二男,家裏人丁興旺,才五十歲,就已經兒孫繞膝了。
現在,別鄙視王喜鳳,欺負王喜鳳,就算踩在她腦袋上拉屎拉尿又能怎樣?
倒是有村委會調解過,可正如別人所,清官難斷家務事,加上江家大嫂又是標準的母老虎,幾次下來,調解不成村幹部倒惹了一身的騷,漸漸也就沒人愛管閑事了。
這麼一來,江虎一家更顯孤立,尤其是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原本就偏向大伯,現在更變本加厲。
母老虎是堅決看不起江虎的,虎?貓還差不多,瞧他那身板兒,簡直不足她兒子一半那麼寬!
看著肥頭大耳的二堂哥,一臉橫肉的大伯母,江虎摸了摸鼻尖:“大伯母,你是不是老年癡呆記性不好了?我今年已經十九了,按法律來,成年了,這個家,以後就是我了算,你要我家一尺地,那得先問問我這個地主幹不幹!”
完,他雙手抱胸,昂起下巴,向二堂哥示威。
要是擱今以前,江虎絕對不會做這種事,雖是堂兄弟,可江豹絕對不會顧忌他是自己的堂弟,從到大欺負他都欺負上癮,成習慣。
事實上,一直體弱多病的江虎並不是膽怕事,他隻是覺得,人幹嘛沒事要去捅馬蜂窩,除非,你有本事捅完馬蜂窩,還能全身而退。
此前他當然不能,可現在,江虎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就在來這裏之前,做的那一場奇怪而瑰麗的夢,讓他感覺身體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燒得他熱血沸騰,渾身都是勁兒,現在,他恨不得馬上就揮舞拳頭,發泄這股力氣。
當然啦,法治社會,不能打架鬥毆,但是可以正當防衛啊,現在,他就在等候正當防衛的機會。
雖沒考上大學,可三年高中卻不是白讀的,正如村民們所議論的這子聰明著呢。
輕蔑的神態,挑釁的話語,一切都讓江豹為之憤怒,憤怒啥?以前那個看到他掉頭就跑的堂弟,現在居然敢跟自己較真兒了?好麼,今就讓哥教育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