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她想要去借此考驗一下,段二寶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相信,人性是會淪喪,但是她也相信,人性就算是再淪喪,也一定能找到一個點,製止住那種淪喪。
就像是沒個壞人,都有能製約他的人一般。
段二寶如果見到了林深,她覺得,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這其實隻是一個大膽的設想罷了,但是卻又不得不這樣設想。
這也算是一場豪賭,賭贏了的話,他們就找到了凶手,但是賭輸了的話,淩慕琛的身份就暴露無遺。
這肯定,會將他再次推入一種黑暗的境地。
所以說,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髒在隱隱顫抖,連握著紅酒杯的手指,都在隱隱顫抖。她不知道淩慕琛會怎麼回答,她其實不希望他做出肯定的回答。
她唯一可以保證的是,無論如何,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不管是榮辱還是失敗,或許是一敗塗地,或許是一蹶不振!
她會永永遠遠的不離不棄。
蘇堂的驚訝寫在臉上,夾著菜的筷子也懸在了半空之中。
唯獨對麵的淩慕琛,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而後眸子裏便閃過一抹淡若清風的笑。其實,他有點猜到了。
其實,他也覺得,這或許是一種最好的方式。最合適的方式,不是嗎?
“葉葉。”蘇堂咽了咽口水:“你剛才說的話,開玩笑的吧!”
葉暮輕咳了一聲,然後擺擺手:“對,我開玩笑。”她此刻也想用開玩笑這三個字來掩飾,掩飾她此刻內心的慌張與不安。
她有點後悔那麼說了。
“我就覺得你在開玩笑呢,怎麼會忽然想到淩先生去問呢?”蘇堂笑得大大咧咧,喝了一口紅酒壓了壓驚:“淩先生和段二寶怎麼熟悉嘛,要是問的話,也是我們去問的。”
“她不是開玩笑。”淩慕琛也端起紅酒杯輕咂了一口紅酒,放下。
淩慕琛的目光十分堅定,落在了葉暮素淨而溫柔的臉上,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秒的緊張情緒。葉暮剛才確實有點慌神了。
她是在害怕嗎?所以說出她開玩笑。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
葉暮愣了愣,然後便笑出聲來,拿起紅酒杯,三個人的紅酒杯輕輕的相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三個人齊齊的喝下紅酒,臉上卻各自有各自的尷尬。
“我確實沒有開玩笑。”葉暮輕聲說道,然後看向了蘇堂:“我覺得,他確實比我們合適。”
蘇堂瞪大眼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是,她知道葉暮的決定,應該是正確的方向。即使,她不太理解,也應該是有她的意義的。
淩慕琛歪著頭笑出聲,他確實有夠了解葉暮的。要不然也不會猜的這麼準了。
“那你打算讓我怎麼做?”淩慕琛輕聲問:“具體怎麼做?”
“現在,我們都沒有聯係到段二寶。”葉暮輕輕歎氣,一臉正視:“所以,我覺得,或許你有辦法。”
淩慕琛聞言又是一陣溫柔的笑,葉暮說的很對,他確實有辦法。
其實,到目前為止,確實是沒有比他親自出場更好的辦法了。他也想賭一下,雖然這代價可能會很大。
這場賭博,涉及的是人性。贏了,就是一片坦途,熟了倒也不至於窮途末路。
“好。”淩慕琛淡淡的點頭,說了好。
葉暮的心裏五味雜陳瞬間湧來,手不自覺的朝前伸了過去,握住了淩慕琛的手背,淩慕琛看著她的眼睛,他能在她的眼睛裏,看出擔心。
“淩先生,真的能找到段二寶?”蘇堂輕聲問道,原來葉暮說要找淩慕琛來商量,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嗯。”淩慕琛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便看向了葉暮:“對了,你剛才好像還說過,段二寶小時候跟你......”
葉暮點頭,呼出一口長氣:“或許。”
“葉葉跟二寶都是那個福利院出來的。”蘇堂補充道:“所以很有可能小時候就認識呢。我覺得,我們可以借機查一下小時候的事情。”
“你要是能問到他,關於小時候的事情,我倒是很想知道。”葉暮輕輕的笑了笑。
她確實一直都沒打算放棄尋找身世,雖然覺得身世是什麼,都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但是人生一世終究是要有始有終的,不是嗎?
雖然她目前並不能知道她到人生的終點還要經曆哪般,但是人生的來時,總應該明朗於心中。
這樣也不枉清清白白,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