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啟站在旁邊,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們對話,雖然他聽不太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什麼,但是大致的內容還是聽得明白了。
他們的母親,又何嚐不後悔呢?她肯定是後悔了對葉暮的所作所為了,不是嗎?要不然怎麼會語重心長的和淩慕琛說這麼久呢?
“真可惜啊,其實林深那個孩子還蠻好的。”葉母忽然盯著天花板感歎道:“如果我還能見上他一麵就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淩慕琛聽到這裏,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觸動,男人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要比女人堅強的多,可是此刻他聽到這話,還是不可抑製的覺得內心深處在不斷的顫抖著。
他湊近葉母的耳邊,用極其低柔的聲音輕聲說道:“媽,其實我就是林深。”
這個字,他有多久都沒有叫出口了,自從他的母親去世之後,他隻能在她的墓前緬懷,而如今這位也是他的母親,雖然她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想滿足她的心願。
以後,恐怕他再也叫不到那個字了吧。
葉母聽到這句話之後,先是整個人都為之一震,接著便能看到她的眼眶裏隱隱約約有細碎的晶瑩在打轉,蒼白虛弱的臉上瞬間生出了安詳的表情。
張張嘴,最後一刻永遠的定格在當下。淩慕琛看出來了,葉母最後想說的兩個字,就是林深。
“媽。”葉啟快步的來到母親的床邊,試圖喚醒她,可一切都已經無法再回到最初了。
葉暮當時就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直接撲倒在了床前:“你不要走,你還沒說完呢,你還沒有跟我說話呢。”
淩慕琛俯下身來將她抱在懷裏,任由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知道,這一刻葉暮需要哭出來,她隻有哭出來才能釋放心裏的難受。
或許,葉母不讓她聽到那一切的唯一原因,就是希望她可以一直恨著她吧,因為一直恨著她,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
恨一個人,是一種分擔痛苦的途徑,不是嗎?
“你不能走。”她在他的懷裏,又是哭泣又是喊叫。而淩慕琛就靜靜的抱著她,什麼都不說,任由她一直這樣,直到她累的喊也喊不動了,哭也哭不出來。
所有的痛苦都有終止的一天,所有的瞬間都有過去的時刻。而解決痛苦的唯一辦法,就是慢慢釋懷放下。
葬禮很簡單,沒有大操大辦,也沒有通知其他的人,而是按照了陳玖月生前的遺願,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把她的骨灰埋了就好。
淩慕琛全程參與了葉母的葬禮,代替葉暮將他們的母親送走。
而葉暮,卻沒有到場。自從那日她哭累了之後,便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淩慕琛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她。
“我姐有消息了嗎?”葉啟把淩慕琛叫到一旁主動問道。
淩慕琛搖了搖頭:“沒有,她也沒有去局裏嗎?”
“沒有。”葉啟也搖了搖頭。
蘇堂和顧石楠也趕了過來,他們也在擔心著葉暮,她就這麼忽然不見了,大家自然是擔心極了。
“淩先生,你不知道葉葉可能去什麼地方嗎?”蘇堂不死心的問道。
“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淩慕琛呼出一口氣,眼神裏生出一抹無奈。葉暮不是一個做事這麼毛躁的人,她怎麼會忽然不跟大家聯係呢?
“葉暮母親家,找過了嗎?”顧石楠忽然緩緩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
“找過了。”葉啟回到:“我姐不可能在家,她平時最不願意待得就是家裏了,要不然也不會那麼早就選擇結婚。”
說到這裏,淩慕琛的目光微微暗下幾分。或許葉暮那麼早答應結婚,有一部分難道隻是為了脫離她的家人嗎?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你家的鑰匙,有嗎?”顧石楠看向葉啟,輕聲問道。
葉啟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家門鑰匙遞到了他的手中:“家裏沒人,你要去的話就去吧。”
蘇堂覺得奇怪,葉啟不都說了嗎,葉暮不可能在家裏,他怎麼還是固執的要去一趟呢?
“我再打個電話試試吧。”蘇堂無奈的歎氣,既然顧石楠那麼固執就隨他去吧,反正他也是肯定在擔心著葉暮,所以想再去看一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