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1 / 3)

是夜,月黑風高夜,宜殺人。

上官逸虛弱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蜷縮在一輛快速行駛的馬車裏,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略微掃視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這些裝飾固然不是極盡奢華,但也顯然不是平常的商家能有的,從馬蹄聲來,急匆匆的趕路,而且有數量不少的護衛跟隨保護,想來不是自己生命垂危,就是有人在追。不過現在頭疼欲裂,身體又是這種情況,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左右不過再死一次罷了。

再死一次?上官逸又猛地睜開眼睛,是啊,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什麼又會在這裏醒過來,穿越了?眨了眨眼睛,上官逸果斷的又閉上了眼睛,管不了這麼多了,先睡覺吧,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現在不休息一會兒,自己就要先玩完了,這麼多護衛在旁邊都頂不住的話,再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頭疼到放棄思考的鹹魚也沒什麼用。

可惜,這一覺,上官逸並沒有睡的很好,他仿佛做了一個詭異的雙重夢境,夢中他不是主角,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事情一點點發展,無能為力。

第一重夢境好像是有人攔住了馬車,一個很陰冷的聲音:“可以請你們都死在這裏嗎?放箭!”

然後就是,利箭破空之聲,穿透血肉的聲音,射在馬車上卻被擋下來的金鐵碰撞的聲音,混雜著一個老者悲涼的聲音:“保護世子,和他們拚了!”沒人應答他,隻有視死如歸的拚殺,窮途末路,唯有置之死地,才有一線生機。

“嗬嗬,久聞鎮國公府邸的護衛精良,而且悍不畏死,是上好的看門狗呢,可惜了。”那個陰冷的聲音讚歎道,隻是他的聲音帶著嘲諷,他的姿態高高在上,他穩坐釣魚台,看著手下和敵人一個個倒下,等著收獲勝利的果實,哪有一絲憐憫的意思。

“樹倒猢猻散,再精良有什麼用呢,注定今鎮國公府絕後,再無後顧之憂啊,下官提前恭祝大人了。”另一個聲音吹捧著,一樣的讓人感到厭惡。

兩人的交談並未刻意收斂聲音,甚至是刻意給那些護衛聽的,以話誅心,讓他們失了分寸,老者氣的渾身發抖,連聲怒罵:“畜牲,畜牲啊,當初老爺在的時候,你曹德,吳慶給老爺提鞋都不配,老爺卻一視同仁,從未苛待過你們,現在,現在…”

“可是,上官仁死了,現在輪到上官逸,哦,不對,上官逸可能也已經死了呢,你跟著上官仁走南闖北半輩子,聽過九毒之九閻王帖嗎?子時到了哦~”曹德陰冷的聲音繼續潑著涼水。

“你這老東西還真敢,他上官仁對我們幾個動不動就是打罵,升遷機遇也沒見他惦記著我們幾個,要是不想想辦法,嗬嗬,這輩子都別想出頭。可惜他上官仁確實是個人才,死也死的讓皇上找不出毛病來一口氣除掉鎮國公府,還有那個老不死的狐狸上官明,真想看看他知道府中絕後的表情,哈哈哈哈。”吳慶忍不住破口大罵,罵著罵著又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交戰的聲音漸漸的了下來,一方麵大概是因為護衛死的差不多了,僅餘的幾個也負傷不輕,堪堪護衛住老者,另一方麵也是曹德,吳慶勝券在握了的原因吧,畢竟昔日老者跟著上官仁的時候,高高在上,如今落於塵埃,自是想好好奚落一番的。至於問一些隱秘的事情,吳慶也不是沒想過,隻可惜上官仁向來眼光毒辣,手段也夠高明,現場可能知道一些秘密的隻有那個老者一人罷了,老者卻不可能告訴別人。吳慶一邊換著花樣的嘲諷著老者,將這些年他受的氣盡數發泄出來,一邊不無可惜的想著,要是能從這老東西嘴裏套出什麼驚的大秘密來,可是又一樁大功勞啊,不定就能借此再上一步,和他曹德平起平坐,甚至將他也踩在腳下。吳慶想到這裏,瞥了一眼曹德,這個一起共謀過許多事的老夥計還是一貫的陰沉毒辣,讓人看不透,就像一條讓人不寒而栗的毒蛇一樣,不管是上官仁還是那位,都想用卻又不敢太重用他。

曹德依舊騎在馬上,靜靜的看著吳慶對老者冷嘲熱諷,看著老者從氣的渾身發抖,到冷靜下來,一言不發,似乎是認命了。曹德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是啊,不認命怎麼行呢,即便是你也想不到怎麼逆轉了吧,上官逸中了閻王貼,可是某些人還是不放心,讓我們來劫殺,你老了,再也不複當年勇了,殺不出重圍也想不到破敵的巧計,隻能認命。曹德歎了口氣,這對於他來是相當難得的事情了,揮了揮手,示意下屬送他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