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馬相看兩對眼(1 / 2)

聽船夫這條江叫做烏江,對岸是十裏梨園,因此那邊港口被稱作梨花渡口。

禮國疆土百萬頃,其百姓自給自足,自家土地栽植出的糧食也尚且豐盛,倒也不至於鬧饑荒逃到他處他鄉沿乞果脯。

正因為禮國極大,所以人也是較為保守的,自國的風光都很難看盡,又哪裏來的閑情雅致到別國看看。所以這片渡口是非常清寂的,平日裏見不到什麼人。

船夫四十出頭的模樣,一頂蓑帽一身蓑衣,一支寬大的竹漿破水而擺動,一係青舟在平靜的江麵上不急不緩前行,撥開兩條波痕。

本來三人乘舟吃水是不多的,但此時有一匹雄壯的黑馬臥於船尾,讓後半船吃水比較厲害了些,船夫劃起船來頗為費勁。

一係舟如同一片輕葉,所幸順風,前行的速度也不算太慢。莫驚春與船夫並排站在船頭,雷閃閃坐在船棚裏。

“船家,你可知對岸梨花是何人栽植的呢?”麵對愈來愈近的江岸,莫驚春有些期待對岸是何模樣,是何國何家,有何樣的人。

“我隻渡人,過來的和過去的,從不過問客人為何要過來,又為何要過去。更不知道對岸有什麼,可能除了四季不停變換模樣的梨樹,再無其他,也可能梨樹林後,有那麼一個國家叫做梨國。”

船夫聲音有些沙啞,神情有老實些憨厚,單單看起來就給人一種誠實可靠格外親切的感覺。

莫驚春沉默片刻,暗自低頭,有些失望,他以為船夫會給他講一段關於那邊的很精彩的故事,不曾想船家不喜歡講故事,隻喜歡聽故事。

“船家,這渡口如此寂寥,平時會有人乘船渡烏江嗎?”莫驚春問道。

船夫聽聞此話,當即想到一個人,忍不住心頭那份感激之意迫切道:“有有有,當然有,前些日子我還渡過一位公子,那位公子性情極好,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心喜,且待人也是極好的,那風是從對岸吹過來的,逆風比較難行,他還熱心的幫我劃船,且還為我溫了一壺酒,那公子不僅麵善,而且人善。”

莫驚春有些意外,不曾想還有這般心地善良之人,放在當今世上,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競還有這般熱心腸的人,那位公子想必也是位溫文儒雅飽經詩書浸染的忠貞之士。”

“對對對,聽他口吻看他年紀,定然是位頗有前途的書生,就是不知他是否高中,如若他高中狀元,當上百姓父母官,定然是位清廉之人,又能造福哪方百姓。”船夫雙眼微眯,眸中煙波流轉,略帶微笑之意,似真的很喜歡那個書生。

莫驚春自歎,自己何曾不是一屆書生,隻是這一年間,染上頗多江湖風塵,早就沒有了那般真幹淨的書生風雅之氣。

船夫突然又開口道:“還有還有,有一位劍客,他有一頂蓑帽,卻隻係於腰間,且也是一副蕭然灑脫性情爽朗之人,我與他相談也是甚歡。那日風從這邊吹向對岸,順風而行,所以船不怎麼劃便會自己走,我與他溫了一壺酒,聽他講了很多江湖故事。他他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幽默且嚴肅,偷閑又努力,重情也重義,但是那個人不知怎的被世人稱為鬼手,不知惹上什麼是非,為禮國上下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