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老宅不遠處,杜刀正帶著幾個與他關係較好的散修人士,隱匿在幾棵老樹的後方。
他們的眼睛無一例外,都集中在那個安靜無聲的老宅前方。
在他們眼中,那座府邸的大門,便是一頭遠古惡獸緊閉的嘴巴,兩側懸掛的大紅燈籠,便是這惡獸滿是凶光的眼睛。
這一點都不誇張。
對於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散修來,趙家就是一頭凶猛的遠古惡獸。
其實力之強,可以在片刻之間,將他們完全吞噬。
但現在,他們卻在等待著,阻擊即將出來的趙家修士
“杜老弟,這事情到底靠不靠譜?那可是趙家啊!隨便出來幾個護法,就足以把我們全部留在這裏!”一名膀大腰圓的散修道,聲音裏有一抹恐懼之意。
“是啊是啊,趁著趙家的人還沒有出來,我們還是早點撤走比較好”另外一人憂心忡忡的道。
前些年,因為盜聖以及元逸居士的一些所作所為,各地的仙門與世家開始頻繁的打壓各城的散修。
除了一些實力較強的散修被迫投降,成為世家的走狗之外,其餘的散修可以在這種無休止的打壓之中吃盡了苦頭。
甚至更多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敢以散修的身份出現在外界。
杜刀第一次去見何易時,之所以用黑色的鬥笠遮住全身,也是這個原因所致。
他們已經被打壓怕了,成了驚弓之鳥。
“廢話少!來都來了,這個節骨眼上,誰他媽敢臨陣脫逃,我杜某第一個不放過他!”杜刀的目光如利劍般銳利,挨個從那幾名散修的臉上掃過。
想了想,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往手心裏倒出五顆潔白如雪的丹藥,繼續道:“這是中品靈藥,玉髓丹,一人先拿一顆,就算是這次行動的定金,等事成之後,每人補齊一瓶!生死有命,富貴在,敢不敢拚這一把,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這”
丹藥一亮出來,那幾名散修的眼中頓時迸發出一抹極度渴求的神色,就好似那久久未曾碰過五石散的癮君子一樣。
“中品丹藥,居然是中品丹藥”
“老杜,這寶貝你從哪裏弄來的?”
“好!這一票,兄弟我接下了!我之所以修行,是為了終有一可以出人頭地,而不是一直受那鳥毛趙家的窩囊氣!”一位戾氣頗重的中年散修從杜刀手中取來一顆玉髓丹,想也沒想便扔進嘴裏,咽了下去。
他當然要直接服下,因為一會過後,誰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
這等中品靈藥,他們還是從來沒有見過。
就算是死,至少,也要先嚐嚐味道
見有人帶頭拿了丹藥,餘下幾人也終是把心一橫,紛紛接過手中,也學著那人的樣子,直接吞進了肚子裏。
他最後那句,可以直接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修行,原以為可以出人頭地,卻沒想到現在混的連個平民都不如,簡直是窩囊至極。
而這一切,全都是拜趙家所賜。
“快看,趙家的大門開了!”
這時,忽地有人低聲吼了一句。
果不其然,趙家府邸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推開,走出三人,正是趙孤、趙疆,以及一名趙家的護法修士。
“先不要著急,跟上他們。這座老宅距離臨縣外的石峰古牢還有一段距離,等他們走到一半再動手,別驚動了趙家的其他護法!”杜刀低聲囑咐,雙眼緊緊鎖定在那三人身上。
另一邊,裴東與賈紹帶著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斛陽將士,於三裏外的一處山坳裏紮了營寨,並按照何易的囑咐,派出三批哨探,每隔一刻鍾來回彙報一次,輪流監視趙家祖宅的動靜。
這山坳裏靜的可怕,又漆黑一片,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焦慮的神色漸漸爬滿了裴東那張略顯疲憊的臉。
何易的計劃,他自然是知道的,步步蠶食,分化削弱,去石峰古牢便是,現在仍是。
看似步步為營,環環相扣,但這其中凶險,可不止一星半點。
公良雎、江勝、杜刀,甚至是自己這邊,無論哪一環出了岔子,等待他們的都將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裴大哥,探子回來了。”不久後,賈紹帶著兩名探子走入營帳。
“趙家的情況,如何了?”裴東凝神問道。
那哨探道:“大約一刻鍾前,趙家家主趙孤等人離開祖宅,往斛陽方向去了。”
“好!這個江勝,果然不枉少將軍的信任。”裴東聞言,精神大振,一把握住腰間利劍,沉聲道:“機會來了!傳令全軍,圍死趙家老宅,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