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cora坐在房間裏安靜的輸著液。
臉色黑的跟塊炭一樣。
她頻頻想伸手把輸液的那個滑輪調成最快,抱著一種速戰速決的心態,可次次都被一道目光給打回來。
這道目光和一個小時前那道威脅她的目光,來自同一個人。
溫城沒有走,他陪她在這裏等了一個小時,已經打完一瓶小的,現在還剩半瓶生理鹽水。
一個小時前,當她拒絕打針想走的時候,收到他的一記眼神威脅,仿佛在說她要是趕走,明天就等著失業。
你知道的,她什麼都可以放棄,唯獨工資。
她前兩天忍不住刷了兩雙鞋子,又重新過上拆東家補西家的日子,之前說的想要積蓄那都是廢話。
“你忙你走吧,反正我都打完一瓶了,也不會這個時候拆針頭走人的。”她已經認命,總覺得耽擱他的時間不好。
他沒說話,一直低頭按手機,看樣子是在處理公事。
可房間裏實在太過安靜,她坐著無聊,又問:“今天開會用的文件,都沒問題吧。”她可是熬到淩晨四點對完的呢,從小長到大第一次這麼勤奮,她都要佩服自己。
“嗯,沒事。”溫城停了一下,開口。
聽他這樣冷淡敷衍的回答,cora實在無心再說。
鑒於發燒燒的她元氣大傷,她眼睛一閉,腦袋一歪,調整了一下坐姿打算小憩一會。
這邊,溫城想著再回複兩條短信就可以專心和她說話時,才察覺身前的人已經安靜了許久,他側頭,隻見她歪著頭睡著了。
她的身後是醫用小床,他第一直覺本是想抱她上去休息的,總想萬一她醒了就不好,上次隻是不經意搭了手背她都退縮,要是這次抱,想必反應會更加激烈吧。
於是,他生生的把念頭給壓下去。
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也不行,更何況,他心裏並不想用朋友這身份去做。
說當朋友,他於心有愧。
以前,他與女人之間的關係都是銀貨兩訖,成人之間的規則有時候很簡單。
那時候年輕氣盛,工作上的事處處受到擠壓,再加上一件往事,綜合作用之下,壓力難以言喻,因此用了劍走偏鋒的一種方法。
可後來隨著年數漸長,漸漸的學會去接受往事,漸漸的學會怎麼承受壓力,便沒再用過那種方式。
這些年,也孑然一身過了很久,關注的最多的,也許就是錄像裏的她吧。
他靠著桌子而立,端詳著麵前睡著的人,就一直無聲的看。
心底有些情緒,正慢慢的理清,得出一條線索。
時間就在那小針管裏一滴一滴的流走,站了大半會,見藥水沒有了,他出去叫護士。
沒料到一出門,竟遇到一親戚。
那親戚眼尖,一下子把他喊住:“城?”
其實溫城不太清楚輩份那一類,隻能含糊的叫一聲:“姨?”
“對啊,我是林姨啦,你怎麼在這?不舒服?我最近和你媽通電話,你媽可想你了,來上海做事也不找姨玩玩。”女人熟絡的說著,哪怕從來隻在電視和照片上見過溫城。
“不是,我陪朋友來。”溫城簡單的回答。
“朋友?”林姨探頭往溫城身後虛掩的門縫看去,隻見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歪著頭,好像還睡著了,眼睛頓時閃了光,是八卦的光:“女的?交了新的女朋友怎麼不告訴大家?你媽媽好像還不知道吧,你這樣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