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已經睡著,另一個人坐在門口,精神很好,看來,他們是想輪著班來看她了。
沈七月覺得絕望極了。
天色愈濃,那個坐著的男人開始揉眼,不斷地走來走去,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顯然已經困倦,卻不斷地朝她這邊看過來,看到她沒睡,硬是挺著不願意閉眼。
她當然睡不著,自己被誰捉了,捉到這裏是為了什麼,命運將如何走向,一無所知。她哪裏敢睡覺。
不過,如果不睡,她是不有機會得到自由的。
沈七月這樣想著,也裝做很困的樣子,不斷地揉眼睛,打哈欠,將樣子做足。最後,歪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轉幾個身,閉上了眼睛。
那男人看到沈七月睡著了,臉上一喜,沒多久也坐下來,最後腦袋撞來撞去的,最後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那樣躺下。
沈七月總算看到他睡著,摸索著爬起來,朝外輕手輕腳地走著。
腳上一踢,踢到了什麼,差點把她滑倒。連忙蹲下來,她已經感覺到了守衛的動靜。還好,他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沈七月低頭,摸 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那是個手電筒。這黑乎乎的夜,沒有手電筒是不行的。她撿起來,輕手輕腳,走了出去,一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就沒命地亂跑,也不敢開燈。
直到邊滾帶爬地落到了一條公路上,她才打開手電筒,四處尋找安全的地方。
現在是深夜,隻有狗鳴聲不斷,顯然著這裏是農村地帶。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有些害怕,身子一滑,落到了田裏,裏麵有即將成熟的稻穀,還有水,她怕狗發現自己追過來,沒再敢動,一聲不吭地蹲在那裏。
水有些冷,身上也冷,但是,她就是不敢動。
天色漸亮,全身麻木的她被農人發現,救了起來。
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帶到了臨市的農村。
農人可憐她,給了她點吃的,還用三輪車把她送到了車站。
沈七月打著噴嚏,她身上沒有足夠的錢,現在該如何才好?掏出僅剩的一點錢,她想打個電話,卻怎麼也想不起家裏的電話。
算了吧。
就算打了家裏的電話也隻會是讓媽媽擔心。
她努力記著別人的電話號碼,最後發現,除了歐陽塵的號碼,她一個也記不起。
要打給他嗎?
她在遲疑。
如果打給他,他會管她嗎?會來接她嗎?
可是,如果不打給她,自己應該怎麼辦?難不成去警察局說自己沒錢回家了?這也太丟臉了點兒。
沈七月最終還是敵不過感冒的浸襲,生病了。
她不斷地打噴嚏,流眼淚,鼻涕。
身體好冷,額頭卻在發熱。
如果不打電話,她怕是會死在這裏的。
沈七月不能多想,抖著身子來到電話亭,撥通了歐陽塵的電話。
“歐陽塵。”她輕呼一聲,那頭像僵硬了般,沒有一絲聲音。“我病了。”
她啞著嗓子說出這些話,頭痛得要命,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
“小姐,你還好吧。看你樣子病得不輕呢。”她的一身狼狽引起了電話亭老板的注意,好心地問著。
“沈七月,你在哪裏!快點說!”
那頭,怒吼起來,振痛了沈七月的耳朵。“我在……”她說完自己的位置,那裏吼道:“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就來!”
當歐陽塵找到沈七月時,她一身泥巴地坐在地上,頭發淩亂,憔悴不已,直可以和街頭的乞丐比拚。
歐陽塵不顧一切地將她拉起,紅通通的臉上有著病體的虛弱。“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歐陽塵又是怒,又是心疼,吼了起來。
馬上,將她的身子抱起,往外跑去。“快開門!”
沈七月在半醒半睡間感覺到了冰涼,有人為她擦了身體,換了幹淨的衣服,馬上,有醫生的聲音,臂間還有微微的痛楚,她皺了皺眉,感覺身體內的火漸漸降下,便懶懶地落入夢鄉。
睡了好久好久,她終於醒來,看著明亮的室內,幹淨的被褥,講究的布置,熟悉的味道,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歐陽塵的身邊。
又回來了。
她感歎道,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昨晚,她還在一個黑黑的山洞裏過著不知今昔何昔的日子,馬上,就回到了這個安全幸福的港彎,真讓人不敢相信。
“少爺,還是沒有。”黑虎走過來,輕聲報告。
“把所有的人都撤回來,讓他們回家!”歐陽塵不留情的聲音傳出來,黑虎臉上一愣。“沈小姐不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