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藏身在灌木之中,目光緊盯著前方一隻正在進食的母鹿。
少年內著棕色棉衣,外套獸皮外套。他未經打理的黑發被纏成了條狀,略顯圓潤的臉上,一雙棕色的眼睛卻散發著與他年紀不符的冷峻目光。
牧野追尋獵物已經有了一一夜。從北平省狼行山脈的首山,到快接近大安省的鳳凰山,期間走過的路不知多少公裏。少年已經累了,口袋中的糧食也隻夠他吃最後一餐了。如果捕獲不了這隻獵物,牧野隻能放棄回家。沒有收獲,他就無法換錢,沒有錢,他連過冬最基本的糧食都買不起。
冷風吹過,像一隻無形的手,撕扯著牧野的臉龐。它似乎是在提醒少年,眼前的這隻母鹿,必須抓住!
今年的冬,要比往常來的冷。
牧野對著凍僵的手呼出了一口熱氣,並用力的搓了搓。他不想在射箭的時候因為手指僵硬而有一絲失誤。
待手指回血,牧野抽出兩隻帶著白色羽毛的箭簇,搭在弓上。一發兩箭,這是牧野引以為傲的一項技能。也是憑著這個技能,使牧野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在北平省的安內城附近,有著不的名氣。
緊拉弓弦,蓄勢待發。牧野並沒有著急的射箭,他還在等待,等待這陣徹骨的冷風過去。
終於,樹葉的颯颯聲慢了下來,直至近乎靜止。這時的獵手,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深呼一口氣,接著屏息凝神……
呼。
在熱氣呼出的瞬間,白色的羽毛消失在牧野指尖的刹那,一閃白光從空的一角落下,直擊牧野的額頭。
白光無聲無息,在擊中牧野的時候,卻散發出了無窮的力量,一下就將牧野彈了出去。而牧野在背撞樹幹停下後,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飄忽不定了起來。
他感覺整個大地都在搖晃,空的星辰都加快了旋轉。他的腦子漲的巨疼,似乎有人在拿木棍不斷敲打著自己的頭。牧野試圖找個地方坐下休息,可雙腳根本不聽他控製,在勉強走出兩三步後,就像繩子打叉一樣,他自己竟然將自己絆倒了。
身體無力且迷糊,少年隻能隨著重力,任由身體下墜。
砰的一聲悶響,他的麵孔,直陷進枯黃的草地中。
牧野很幸運,在離自己腦袋四五指的地方,一塊石頭正好和他擦肩而過。
要是在偏那麼點,今估計就別想出山了。
看著那塊石頭,牧野暗自慶幸,同時疑惑剛剛的白光到底從哪兒來,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了。想著想著,他就覺得累,然後沾了泥巴的眼簾便不自覺的合了起來。
無盡的黑暗,席卷了整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才重新睜開了眼睛。意識恢複時,數道寒意深入骨髓。寒意從腳尖開始向上延伸,順著血液流動的軌跡,遍布了整個身體。牧野搓了搓手臂,仿佛是在冰塊上摩擦。
寒冷已經包裹了他全身,若不是他醒來的及時,不定就活生生的凍死在了山間。
牧野打著哆嗦起了身,雖然腦子還有點懵,但足以支撐他正常行動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的外傷。
“該死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東西,疼死了!”牧野收緊了身上的衣服,好讓自己溫暖一點,隨即又想起了自己的獵物。“如果那玩意害的我丟了獵物,我非把他殺了不可!”他邊找尋邊咒罵著剛剛給自己來那麼一下的家夥。
牧野可不相信剛剛那玩意是蟲子,蟲子不會把人撞出幾米遠。在他的記憶裏,也隻有術士能搞出這樣古靈精怪的東西。
但放眼全國,能成為術士的人寥寥數幾,而這些術士要麼在國家首都安置著,要麼在貴族家中充當萬不得已的底牌……沒有術士會主動來北平省這種靠著邊境的貧窮地帶。
到底,術士來這兒撈不到什麼好處,純屬浪費時間。
算了,隻要自己沒啥事,術士這種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還是不去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