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懷疑你,沒有懷疑你。不要想了!乖!”
顏深深的情緒很不對勁,她不停地重複著幾句話,遊小魚聽得揪心不已。
“我沒有害死他的母親,我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一直抱著頭,用力地捶著,好像隻有這樣才可以把那份痛苦給消除掉。
遊小魚一驚,她記起來了?
卻在下一秒,顏深深猛然瞪大雙眼,“不是我!”
緊接著,暈了過去。
遊小魚一聲驚呼,手忙腳亂地叫來了救護車,把顏深深送去了市中心醫院。
沈越到來的時候,顏深深還在手術室中。
他一眼就瞧見了同樣擔心不已的遊小魚,氣不打一處出,衝她喊,“她已經失憶了,智商跟三歲孩子差不多,你為什麼還要帶她出去,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她已經有身孕了,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你擔當得起嗎?”
他現在沒有理智,隻要一想到躺在裏麵的那個女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眼睛充血,氣憤難當地瞪著她,“我恨不得掐死你!”
遊小魚一句話都沒有說,整個人都懵了,原來她有身孕了,天哪,萬一傷到肚子怎麼辦?
連她自己都那麼擔心緊張,何況是愛顏深深至深的沈越。
她可以理解,她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帶顏深深出去,這是她的過錯,還讓她陷入危險中,她難辭其咎。
沈越怎麼罵她,她都不會反駁半句。
但是,手術室裏的女人是因為他而遭受這一切的,遊小魚想想又氣不過,抬起頭,憤憤地瞪著這個男人,“你要掐死我,我也不糊有任何怨言。但是起碼得等到深深姐手術成功出來後。這是我對不起深深姐的,並不是你的。你自己捫心自問,裏麵的那個女人會遭受那麼多磨難,會入獄,險些沒了孩子,這一切到底是誰造成的?為什麼她沒有忘掉她的朋友,卻獨獨忘了你,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反省一下嗎?”
沈越臉色一僵,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
“她已經恢複記憶了,就在剛剛,她抓著我的手,那麼絕望地問我,你為什麼要懷疑她?她一直在申辯她沒有害死你的母親,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深深姐不是那樣的人,是!你孝順,你敬重自己的母親,我們可以理解,畢竟母親隻有一個。我們不會多說你什麼,但是你看看,裏麵那個女人曾經為你付出過什麼,她曾經為你流過產,那麼深愛著你,那麼相信著你,甚至還差點為你再次傷害自己的孩子,導致瘋掉。”
遊小魚一樁一件地列出他的罪狀,語氣不遜於他剛剛的咄咄逼人,當然,還有濃烈的憤慨,為裏麵那個還在遭受磨難的好友。
沈越渾身僵直著,一動也不動,他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如果他有一丁點理由為自己申辯,他都可以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護,可是沒有。
他沈越活了三十幾年,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不是他的母親,也不是他的母親。
他最對不起的人,是顏深深,正躺在手術台上的顏深深。
“深深姐不是你一個人的,她也有家人,也有朋友。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她隨時都可以換掉你!但是她換了嗎?沒有,她相信你,相信你們之間可以度過很多難關!可是你卻總是這樣,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說著說著,遊小魚就流下了傷情的眼淚,“她也是個人啊!她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啊!你既然已經跟她領證了,為什麼就不能無條件地選擇站在她這一邊呢?”
“而既然你不能適時地站在她這一邊,你覺得,你自己是真的足夠愛她嗎?”
遊小魚這個曾經天真又無知的小女孩,不說話則以,一說就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說得沈越啞口無言。
她句句發自肺腑,因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她也在現場,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心寒,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顏深深。
該有多心涼。
氣氛,很沉默。
有些詭異。
手術室的燈,一直沒有滅。
沒多久,莫易等人也到了。
察覺到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緊張氣氛,他皺了皺眉,上前將自己的寶貝擁住。
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顏深深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遊小魚率先追了過去,“醫生,我姐姐她,她沒事了吧?”
沈越剛才被遊小魚的話說得毫無反駁,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怕見到這個女人,但是又想知道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