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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民煥像個醉鬼,搖搖晃晃走向眾人。中途刀子還落地過一次,看起來很虛弱。
這不奇怪,被那個平麵世界折磨了之後,還能活著,他已經盡力了。
但在場的人,都不相信他真的虛弱。在電影中,變態法則第一條,變態擁有比蟑螂強百倍的生命力。所以這一定是他故意示弱,想誘人送死。連宋泰赫也這麼認為,選擇靜觀其變。
李東健顧不上多想,隨手抄起旁邊的椅子,奮力一揮,砸向車民煥。
啪,結實的紅木椅碎裂開,李東健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強。
就在木屑飛起的瞬間,李東健原地擰身跳起,右腿在空中迅捷劃過一道弧線,閃電般踹中了車民煥的頸部。頸部是最脆弱的部位,加上驚人的力量,這一擊能把一個壯漢頸部踢斷。
宋泰赫看出李東健隱藏了力量,但他還是低估了李東健,這樣敏捷的身手,已經接近職業搏擊遠動員的水準。不過,事到如今,李東健為什麼混到這個宴會,已經不是多重要的問題了。
車民煥退後了一步,轉動著脖子。
“舒服,活著真好,連挨打都很爽。”車民煥嘴角咧開。
他刹那間閃現在李東健側麵,惡狠狠刺向了李東健的頸部。
不知道是手滑還是李東健反應神速,近在咫尺的刀子竟然落空。
李東健避過了致命一擊,但沒避開車民煥隨後的側踹,被踢飛出去,沿著地板劃出七八米遠,一時半會站不起身。
“別礙事。”車民煥呲牙道。
車民煥手下留情,沒敢殺掉李東健。他不敢冒險,不想再被關在那個恐怖的橙紅世界,自盡也比那裏幸福無數倍。他沒有選擇的,隻能執行一個工具的使命,促使她們“覺醒”。
他感受到了被害者的絕望,嚎叫,揮刀。
看著襲來的利刃,潔雅愣在那裏。即使麵對生死危機,“覺醒”也並非易事。
全球每年都有大量麵對災難危機的人類,卻沒有幾個能覺醒,因為這不僅需要體質的特殊,還需要關鍵時刻的精神升華,需要無限相信自我。
潔雅心中有恐慌,有茫然,這樣的狀態,離覺醒差很遠,她甚至沒有采取什麼躲閃的動作,眼看著刀子刺向自己的身軀。
即便在這種時刻,她依然很美,甚至比平時更美,就像西方繪畫中那些受難的形象,美麗而悲楚。她的美,能讓心腸最硬的劊子手猶豫。
在她玉般的臉龐上,長長睫毛下,黑寶石般的雙眼迷茫而無辜,好像在說,她還有許多事情未了,還有願望要實現,還沒有準備好麵對死亡。
“別愣著!”
敏秀抓住她的手臂,朝後一拉。
刀子擦著臉龐閃過,潔雅甚至感覺到了刀鋒的寒意。
“嗬嗬,還想掙紮,我就陪你們玩玩。”車民煥舔了舔刀子,綻開一個陰森的笑容。
“嗖嗖嗖!”
他的刀子,圍著潔雅,令人眼花繚亂的飛舞著,每一刀的角度都很刁鑽,歹毒,但速度不算快,似乎在享受折磨的過程。
不過,他心中叫苦,他從來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看著美妙的獵物,卻不敢傷害一絲一毫。
幸虧他是個好演員,沒人會懷疑他的惡意。
車民煥罵罵咧咧,“怎麼不覺醒?我給你機會,你趕快覺醒啊,你這個……”想罵兩句難聽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別說傷害,連罵他也不敢。
要是對方不覺醒,他就喪失了利用價值了,還是死路一條。因此車民煥用盡渾身解數,表演的異常賣力,好像每一刀都可能劃破潔雅的臉,刺穿身體,但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點。
潔雅每次都能險之又險的躲過刀鋒,怎麼看都不對勁。但在其他人看來,車民煥不但用刀戲耍,還要在精神上折磨受害者,邪惡至極。
“我會一點點殺死你,你想覺醒?做夢吧。”
“覺醒啊,你配嗎!”就像電影中的野蠻教官,他用各種言語刺激潔雅。
“你這樣的人類,永遠無法覺醒,我會把你的頭顱放在家裏,每天欣賞,這就是你想要的吧,是吧!”
“你的願望就代表了你的潛力!”
“願望,懂嗎?哪怕是很幼稚的!”車民煥忍不住大聲吼道。
“我的願望……”潔雅想道:“我不喜歡被支配,不喜歡被當成工具,我不喜歡這種生活,我想要……”她模模糊糊的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又說不清,是自由?
在她七歲時,父母的工廠破產,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選擇了跳海,臨行前把她托付給朋友。她寄人籬下,很早進入演藝事務所,接受非人的訓練,幾乎沒有一天是自己安排的。
來沒有自由過的人,無法想象自由,甚至對自由有些恐懼。
“不,不是自由,我想複仇,我要複仇。”複仇的念頭她也有過,但因為太不現實,被她藏在心底。致使她父母破產投海的,並不是一兩個人,而是由經濟形勢惡劣等多種因素導致的。
硬要找仇人的話,許多對他父母步步緊逼的債主,突然變卦的原料商,取消訂單的買家,都要為她家的悲劇負責。這些人中就包括金社長,他的公司臨時取消了潔雅家工廠的訂單,耗巨資生產的貨物堆在庫房,拿不到貨款,加速了資金鏈斷裂。
所以,要複仇就得向許多人和公司複仇,那些人分布在大韓社會各處,不乏身居高位的,還有的已經進入財閥的陣營。要複仇,誇張的說,就相當於向所有財閥集團開火。
一個偶像,就算有名,在大韓也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財閥們的娛樂品,拿什麼複仇?
這樣一想,複仇就顯得非常幼稚。這是最令人絕望的狀況,遭遇家破人亡,卻連複仇都不敢想。
“太幼稚了……”她喃喃自語,“……可我就是不甘心,辛勤勞作的父母,為了工廠,投入一切,從來沒有傷害過別人,沒有發過不義之財,他們犯了什麼錯!?要被逼到投海?他們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他們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不甘心,我想要複仇,不管多幼稚,我想向所有涉及到的人複仇!”
心中長久壓抑的憤怒終於宣泄出來,一發不可收拾,怒火在血液中奔騰,她想要控訴整個不義的時代!
敏秀一愣,她感到潔雅周圍突然蕩起一圈熱流,在她視野中,潔雅的身軀有些閃爍,就像是畫麵出現了跳幀,難道真有覺醒?她用力掐了掐纖細的手指。
潔雅驚訝的發覺,整個身軀仿佛在無形的火焰吞沒,磅礴的力量在體內升起,然後……
沒有然後了,硬生生卡在了臨界狀態,潔雅陷入失神狀態,完全無視即將襲來的刀子,一動不動。
敏秀驚呼,伸手去拉。不過有人比她更快,方銘的身影突然冒出來,擋在潔雅身前。對此,敏秀有非常矛盾的感覺,一方麵,方銘的出現非常自然,給人一種他剛剛就靠近潔雅的感覺。另一方麵,他的出現又非常奇怪,也不是瞬移,而像一幀突然插入的畫麵,打亂了原來的畫麵順序。
“又是跳幀?我怎麼總有這感覺,我的腦子……今天受到過度刺激了吧?”敏秀想道,她的頭腦很好,從小到大一直是優等生,畢業於守耳大學,做藝人完全是暫時的愛好,不過,今天,她的頭腦有些不夠用了。
方銘來的時機巧,本應刺中潔雅的刀直直的刺上了方銘。
不過,發出一聲慘叫的,是車民煥,似乎他手裏拿的不是刀,而是岩漿,就在刺中的一瞬間,他猛的甩手,刀子飛出,釘在牆上。
“搞什麼鬼?”車民煥誇張的驚呼道:“居然彈飛了我的刀,妖術?”
敏秀覺得,他看起來真的很恐懼,難道方銘也有什麼能力?
潔雅處於劇變的恍惚之中,完全沒察覺方銘為她擋刀,直到她聽到近在耳邊的聲音,才如夢初醒。
方銘說道:“可惜,還差一點……你的憤怒,需要再強一點……”
潔雅猛的轉頭,幾乎貼在方銘的臉上。
她沒有躲閃,近距離直視方銘的雙眼,“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一個局外人,怎麼可能明白她這些年的壓抑和憤怒?
距離太近,方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出的氣息,微微一笑。
“這也不怪你,因為你的敵人,是整個財閥階層,是大韓,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退縮。”
潔雅一愣,他說的對,敵人就相當於大韓!造成了她父母悲劇的整個機製!
緊接著,她發現方銘竟然攬住了她的腰,她在錄節目的時候,跳舞的時候,和別的藝人合作時,也有過稍微親密的動作,但是感覺太不一樣。
“讓我幫你吧……幫你向整個大韓複仇。”
方銘把她攬進懷裏,隨之而來的是異常柔和的觸感。因為接近臨界點而更加敏銳的潔雅,感覺方銘說的完全是真話,盡管聽起來很荒謬。對抗財閥?對抗整個大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