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斤牛在甘城找了個客棧,這裏人多眼雜,料想張老二一行人不得來此處,喝著酒,吃著素食,他已經太久沒有吃過肉食了,瞧著樓下的夥計上著一大盤牛肉,哈喇子流著一地。
這間客棧別的不好,恰巧有個行走江湖書人常年光顧這裏,黃斤牛對這些世俗故事本不著興趣,但心裏著實忐忑,琢磨著能不能曉得些張老二的信息,那兩孫子本著賣了兩娃娃撈些錢財,錢財撈沒撈著可不曉得,可把這娃娃給弄死了,這下可好,鬧得滿城風雨,滿大街的巡捕,可有好果子吃嘍。
聽那書的講,甘城的下山河裏發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皆是未弱冠的娃娃,死相極其慘烈,掏了那心窩,空留一具皮囊,是那守山的野鬼抓了男娃的心肝吃,那女娃亦是被野鬼給玷汙,台下聽書的一陣唏噓,多有人跑回去囑咐家裏心山鬼。
近來正是漲潮的日子,自是沒有人樂意去那下山河裏,就連那常年打魚的漁夫,也是歇了些日子,除了是鬼,還能是何?
約莫是這甘城觸犯了鬼神,這是在殺雞給咱們看!
張老二兩人凍得直哆嗦,找了塊破舊的屋子,拿著些幹草摩擦身體。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大哥,咱們接下來怎麼做?”。侯老四打著噴嚏,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擠在草堆裏頭,露出脖子腦袋。
“咱兩事到如今,錢沒撈著,落下兩條人命,雖快活了一陣,但若是被這官府抓著,免不了吃一輩子的牢飯,這大魏不興殺人償命,卻是要發配去邊境鑿山吃土,那日子咱不如結果了自己。”
“俺可不想死,俺年紀不大,媳婦兒也沒娶著。”侯老四低聲講到,張老二一番話讓他心裏沒了底。
“你這潑皮無賴也想娶媳婦兒?飯都吃不飽的玩意兒,咱們現在便要想想怎麼著脫罪,或是逃出這地界兒,否則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咱也不好過。”
“黃斤牛這家夥咋整?”
“這孫子暫時不用理會,這地界兒也是人煙稀少,咱們先整頓幾日,摸摸情況,再做出發也不遲。”
“現在官府還不曉得是咱兩幹的,大街上也沒有咱們的畫像,這樣,我這裏還有些銀兩,你去找些逃荒的難民,與他一同好吃好喝,過些日子,與咱一同在這甘城,對好話,若是那被查著,也有些法。”張老二捂著肚子,這涼風一陣陣的,兩人麵色慘白,做好了算計。
客棧的書人越發的興致高昂,台下坐滿了聽眾,這又講到大魏律法如何的嚴明,不論是人是鬼,都沒得好下場。
台下一人大喊一聲:“若是他國流寇又該如何是好?如若不是鬼神,是流寇所做,這豈不是折了咱大魏的臉麵?”
書的一陣語塞,顯然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無以應對,如今下三分,大魏占其一,鮮勒族常年占據沙漠之地,東海有尚越一國,雖這大魏勢力無人能及,但其他兩國又是重要的要塞,若是斷了來往,大魏的民生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