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後,傅宗廷立馬著人去調查,結果顯示馬就是許家尋來的,還是許崇高價尋來的,馬場那日因前日下過雨本就泥濘,馬場還未徹底清理,蘭哥兒那日隻能說是意外的意外,可是傅宗廷就是覺得不對。
他已經將所有相關的人和馬都關了起來,不準接觸外人,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的查下來,竟然隱隱的有陳十三的身影,竟然還有望州的夫君的那位的手筆,那清理馬場的人,那馴馬師,明麵上看不出來,都是拐著好幾道彎還得抽絲剝繭的查探才有關係。
傅宗廷在陳十三和望州的身影隱隱浮現的時候就掐斷了一切,將這一切全部歸於意外,本來的證據就很充分,也不必再做什麼。
傅宗廷縱馬從西安城出來,心頭都在滴血,仕瑾還是不信他,他如今早就不是連子嗣都要控製在父親和祖母手下的人了,可是她竟然還不信他,許家在怎麼樣?許家也不過隻能做一隻傅家的狗罷了,他會讓許家拚命的給傅家給全哥兒賣命,也絕不會讓蘭哥兒壓在全哥兒頭上,可是她為什麼就不信他!為什麼!
傅宗廷邊騎馬邊忿忿的想著,他為了扳倒許家做了多少準備,花了多少心血,不過是時局變化,他想著也就順勢而為,兵不血刃倒也是好的,沒想到阿瑾的心結竟然這麼重,許家,許家,傅家的地界上當初怎麼就能讓這個許家出現呢,許家的出現根本就是個錯誤!誤了他,也誤了阿瑾!
等到傅宗廷到了平涼的時候,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他找來阮參將,一樣一樣的吩咐了下去,阮參將先是驚訝的不能動,慢慢的才恢複過來,低頭沉聲應是,堅定的轉身去吩咐了。
仕瑾剛剛吩咐徹查的消息傳下去幾日,那邊蘭哥兒就醒了,日日疼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就是灌下去止疼的湯藥隻能輕微的緩解,碎骨到底有多疼,聽著聲音怕都不能體會十之一二。許氏日日照顧著蘭哥兒,眼睛都要哭瞎了,心內更是恨極了仕瑾,可惡傅宗廷沒回來,如今這傅家誰也不能給她做主。
正等她要托信去許家求助的時候,更加驚天霹靂的消息傳來了。白簾一臉蒼白的跑進來,不顧許氏的怒容,呆呆的跪在地上,怔愣的說道:“姨娘,有人說,許家通敵叛國,滿門抄斬了。”
許氏怔愣了許久方尖叫一聲道:“不可能!許氏滿門忠烈怎麼可能叛國!”說著上去狠狠打了白簾一巴掌,厲聲道:“不準胡說,快去打聽。”說著推著白簾出去,白簾倉皇的跑出去,許氏跌坐在那裏,身後的蘭哥兒正在床上喝了藥昏睡,許氏慢慢的爬到床邊,縮起了身子,緩緩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將軍會救救許家的。”
傅將軍在邊關聽聞此事頓時整個人都怔愣了,隨即慢慢的沉靜了下來,抬眸看著帳中的眾人,緩緩的搖搖頭,自己慢慢的回去了,餘下的眾人都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回大爺的動作太大了,也是許家要滿門抄斬的旨意傳來,將軍才聽到消息,聽到消息也不生氣,軍中許家的人一時間竟被撤的幹幹淨淨,換上的人似乎都早有準備,這時候眾人才驚覺傅家父子之爭已到了如此地步,而傅將軍聞聽此事卻一點反應沒有?
有那明事的,看著傅將軍離開的略有些佝僂的身影暗自歎息,這傅家的天,怕是已經變了,隨即尋找著帳中麵色如常的人上去打了招呼,其餘有些人一看就明白了,傅將軍,這是要放權了,不放怎麼辦呢?大爺羽翼已豐,怎麼會再屈從傅將軍了呢。
傅玉林安靜的往回走,想著從前傅宗廷在自己麵前略有隱忍的麵龐,到現在自己臨到事情解決才知道消息,而傅宗廷卻一句話都沒傳過來,傅玉林站在原地輕輕歎口氣,罷了罷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做父親的還是退讓罷,傅家還是要交到他手上,許家的事情能這樣雷厲風行,又沒引起軍中慌亂,想來做的準備已不是幾日的功夫,看來,自己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