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捂著被敲疼的腦袋,憤憤瞪眼。
她又沒說錯什麼。
空無大師難得正經,索性就把事情攤開了講。
玉淨蓮五百年開花,五百年結果,當年被盜走的玉淨蓮尚未凋零結果,且就生了兩株。
花被摘了之後,寒潭內的玉淨蓮枯死,一直過了百年才重新發芽,但是這次很奇怪,不過百年便開花,並且每次都是五銖。
他想起師父臨走所言,打開錦囊,才知道種子是有人送來的,且在那人口中孕育許久,故而不需要等上百年。
為了找到送種子的人,他入世收徒,結果遇到當年跟師父論禪的那人,對方救了他一命。
隻是那人不是白救他,條件是入佛門,要一朵盛開的玉淨蓮。
“說完了?”駱青瑤打斷他,臉色異常不悅。“我不想聽這個,我就想知道,容墨會不會有事,我能不能生孩子。”
“沒有因哪來的果,你聽我說完會死麼,著什麼急。”空無大師揚手敲她。
駱青瑤及時避開,並奪走他手中的盒子,低頭端詳盒子裏的菩提樹種子。
“我入了佛門之後,找到你的後世,就是這一世的你,結果來晚一步。”空無大師撚著佛珠,幽幽長歎。“一步之差,讓我等了千年。”
“他要玉淨蓮做什麼?”駱青瑤追問。
“他是佛門中人,你說要這東西做什麼。”空無大師生氣端起茶杯。“有了這東西,他就能救一個人,那是他的債。”
駱青瑤哼了聲,沒接話。
又來這套,因果報應之說本就荒唐,現代多少人作惡多端,也不見有什麼報應。
不過是自我催眠的心裏安慰罷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信,等著你那丹藥煉出來,我們一起回去,我帶你們去見他。”空無大師的嗓音下去,扭頭望向窗外。“因果報應之說我也不信,參禪多年,人人都說我是高僧,可我也渡不了自己。”
駱青瑤聞言,心神微震。
“去吧,丹藥煉製出來,容墨眉間的黑氣便會散去,至於長生丹的藥效,慢慢就會解掉的。”空無大師擺手,神情落寞異常。
駱青瑤抿著唇,緩緩站起身,“你渡自己幹嘛?”
“想死啊,你以為天天這麼活著很舒服啊。”空無大師氣得吹胡子瞪眼。“趕緊走。”
駱青瑤翻了白眼,徑自從窗戶跳出去。
回到丹房,時間正正好。
她坐到爐前,將最後一味藥丟進丹爐,凝神運功催火。
他說丹藥煉好,容墨眉間的黑氣就能散去,她暫且信他。
到了後半夜,丹爐的火苗漸漸小了下來,駱青瑤閑極無聊,又把竹簡拿起來,從頭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
大概是看得太入迷,連容墨進了丹房都未覺察。
感覺到肩頭發沉,她轉回頭,見到他還楞了下。“怎麼不睡?”
“你不在屋裏,我如何睡得著。”容墨伸手拉她起來,跟著抱住她的腰,一塊坐下。“悶不悶。”
“還好,有書看,可以打發時間。”駱青瑤打了個哈欠,歪頭枕上他的肩膀。“我眯一會,你幫我注意爐火,不能熄也不能燒的太大。”
容墨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輕點頭。
駱青瑤當真困極,窩在他懷裏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恍惚入夢,她看著熟悉的大順皇宮,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娘親。”稚嫩的童聲響起,跟著便有道身影,從假山後慢慢走出來。
他大概十來歲的模樣,生的眉清目秀,清俊異常。
仔細看,眉宇間似乎還有容墨的影子。
她笑了笑,朝那少年招手,“你方才是在喊我麼?”
“娘親,你不記得我了?”少年躊躇上前,委屈的拉住她的袖袍。“你是不要我了麼?”
“你叫我娘親?”駱青瑤愣住,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專注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他就是自己和容墨生下的那個孩子麼?
“娘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少年生氣的推開她,轉身往禦花園跑。“爹爹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容博!”駱青瑤不假思索的喊出他的名字,焦急追上去。“你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容博好似沒聽到她的話,提著袍子越跑越遠。
駱青瑤生氣莫名,隻得施展輕功去追他。“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你都不要我了,還追我幹嘛,你和爹爹一樣,都不喜歡我!”容博生氣極了。
那人說,娘親已經不要他了,還讓他來試。他是不信的,娘親那麼好,怎麼會不要他。
可是現在他真的信了,娘親不要他,爹爹也不要,他們還是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