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伸出手指,在桌上寫下司徒浩的名字,星眸隱隱發沉。
人心最是難以滿足,他如今已經是大順的皇帝,就算老國師手段再多,朝中大臣也不會承認一個內侍,就是他們的皇帝。
畢竟,主導一國是否安定的,不是死士,而是那些老頑固的大臣。
沒有了這些人的輔佐,軍隊也不會聽令於他。
“不是他……”駱青瑤勾起唇角,緩緩寫下老國師的名字。
她在輪回之境看到了司徒浩,雖未能壽終正寢,卻也好好的活到了該去輪回的年紀。
所以今日,他未必會提前來見老國師。
若她沒算錯,這個時間,司徒浩出宮了,去的地方正好是他們之前落腳的宅子。
“當真?”容墨傾身過去,聲音很小的在她耳邊說:“娘子為何如此肯定?”
“司徒浩出宮了,這會來的人不是他,我很肯定。”駱青瑤也壓低嗓音,唇邊浮起頑皮的笑意。“要打賭麼。”
容墨眯了眯眼,搖頭。
她會策算,跟她賭贏的幾率太小。
安靜片刻,隔壁再次傳出動靜。那聲音極細,不過這密室建的很是精巧,因此聽著格外清晰。
“狂妄小兒,竟然想要殺了老夫!”老國師尖尖細細的嗓音傳來,緊跟著便聽到一聲絕望的哀嚎。
“給你留著半條命,待他日我重生為人,再給你換副身子。”
駱青瑤聽到這,下意識的跟容墨交換了下眼神,心中隱隱升起怒火。
他果然在殿內布置了陣法,司徒浩若是入陣,搞不好會是下一個司徒謹。
容墨擰起劍眉,仔細留意側殿那邊的動靜。
過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陸續想起,跟著便聽到門外守衛的嗬斥。“安王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這側殿。”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皇帝陛下的近衛。”另一道嗓音傳來。
雖故作威嚴,聽著依舊有幾分尖細。
駱青瑤和容墨雙雙起身,無聲無息的離開密室,來到廂房內,眯眼看著門外的動靜。
老國師竟然想要開溜!
那守衛堅決不允許任何人離開,換了身衣服的內侍眸中閃過精光,忽然出手傷人。
容墨冷笑一聲,捏在指間的樹葉輕輕一彈,布在側殿門外的陣法隨之啟動。
駱青瑤拿著渡魂印,在老國師尚未回神的間隙,閃身衝了出去,也進入陣內。
容墨無奈搖頭,隻好通知風堂和黃金屋的人,守住生門,並召來裂風讓它回去通知景煥過來,跟著也入了陣。
此陣是專門用來困住老國師的,名為困魔。
容墨進入陣法之後,很快找到了駱青瑤,臉色頗為不悅。“又衝動。”
駱青瑤吐了吐舌頭,抱著他的手小聲撒嬌。“不能讓他再跑出去,我不想滿世界找他。”
“也罷,既然都進來了,何妨看一場好戲。”容墨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從她手中把渡魂印拿過來,擁著她慢慢向前。
老國師發現自己被困陣中,肯定會想法設法破陣,隻要渡魂印在在手,此陣便不會破,他也出不去。
進入第二層幻境,容墨遠遠看到老國師,唇角勾了勾,抱著駱青瑤飛身掠到樹上。
“無恥小人,別以為區區困魔陣就能困住老夫!”老國師在陣內轉了一圈,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駱青瑤從懷中掏出天蠶絲,摘了幾枚樹葉纏繞一番,運功彈出去。“撒豆成兵我是不會,不過弄幾個幻象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慢慢玩,不著急。”容墨看著渡魂印,劍眉微蹙。“又沒反應了,不知何故。”
“他適才換了身子,肯定也換了新的地獄之石。”駱青瑤摸出固魂釘,一並交到他手上。“這釘子子時用效果最好,眉心、關元,一定要精準。”
容墨接過固魂釘,見她也要下去,旋即出手將她摁住。“讓幻象戲弄他便可,你下去作甚。”
駱青瑤被他識破意圖,隻好乖乖坐著不動。“我想他嚐嚐扒皮抽筋的痛,最好十大酷刑挨個來一遍,反正那身子又沒武功。”
“這個簡單。”容墨臉上浮起笑容,傾身過去親了她一下,順便從她懷中拿走了天蠶絲。
駱青瑤眨了眨眼,臉頰一片熱燙。“又占我便宜。”
“有麼。”容墨抬了抬眼皮,一臉無辜。“隔著衣服怎麼占便宜,你還穿的很多。”
“不想理你。”駱青瑤悶悶挪開些距離,雙手抓著樹幹,兩條腿不停的晃來晃去。
樹下,老國師又跑了起來是,像似被人追殺一般。
片刻後,容墨手中的樹葉纏好了天蠶絲,捏在指間輕輕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