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容墨無意識的喊出聲音,茫然衝向火海。
“陛下,不可!”白桐和白宿雙雙上前將他拖回,眼睜睜看著偌大的宮殿轟然倒塌。
衝天的火光映照著容墨那張猙獰的臉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熱氣逼人。他閉了閉眼,甩開白桐和白宿的手,徑自掠出永寧宮。
“通知白楓去盯著主上。”白宿神經繃緊。“主母應該已經不在裏邊了。”
白桐咬了咬牙,飛快衝出去。
大火又燒了一個多時辰才撲滅,容墨站在禦書房的窗前,雙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畢現。
白楓端著白宿從廢墟裏找回來的東西,垂首站在他身後。其他人都不敢入內,一個個摒息等在門外。
從晌午到黃昏,容墨的姿勢沒有變過,挺拔修長的背影說不出的孤寂落寞,禦書房內冷意滲人。
白楓心如刀絞的看著他,幾次想開口相勸,又不知該如何勸。
靜謐中,容墨終於開口,嗓音嘶啞難辨。“她還在。”
“主上節哀順變,這簪子主母從不離身。”白楓垂著頭,喉嚨發澀。
他也不相信主母葬身火海,可是那人被火燒的麵目全非,身上卻穿著她的袍子,頭上戴著那枚發簪,左手手臂依稀有佛珠纏繞留下的印子。
她沒回神仙府,也沒去黃金屋,若真的還活著,絕不會憑空消失。
“朕說,她還在!”容墨轉過身,揮手打落他手中的托盤。“朕的國師還在,聽到沒有!”
白楓被他的內力震開,身體猛的向後倒退,重重撞到殿內的柱子上,嘴巴一張,吐出大灘的鮮血。
容墨見狀,眼底的戾氣散去,整個人好似丟了魂一般,筋疲力盡的倒下。
“主上!”白楓顧不上難受,焦急上前將他扶起。
容墨頭上的金冠落了下去,墨發散開,將那張俊美如玉的臉龐遮去大半,竟是睡著了一般。
白楓心神微震,急忙高聲招呼守在外麵的白桐等人。
幾個人將他扶去軟榻,一個個束手無策。白辭奉命去醫治染上怪病的百姓,最遲要明日才回到宣城,宮中雖有禦醫無數,卻無一人的醫術可跟主母相比。
“怎麼辦?”白宿看著昏迷不醒的容墨,眉頭深深擰起。
“我去找景少俠,他或許有法子。”白楓擦去嘴角的血跡,轉身往外走。“你二人守在這,切莫讓外人進來,也莫要讓人知曉主上昏迷一事。”
白宿和白桐雙雙點頭。
白楓開門出去,仔細交代守在外邊的白雲一聲,騎上容墨的坐騎迅速出宮。
來到黃金屋門外,意外看到門前掛起打烊的旗子,心底不由的生出一線希望。
主母她……或許真的還活著。
敲開門,白楓道明來意,很快被劍童請去了後院暖閣。
景煥正在跟南宮瑞對弈,看到他進來,旋即起身相迎。“白將軍。”
“我要見主母。”白楓拱了供手,視線落地南宮瑞身邊的少年和幽若身上,眼角的肌肉頓時劇烈抖動起來。“主上昏迷不醒,唯有主母能喚醒他。”
駱青瑤心中一動,麵上卻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依舊垂眸觀察棋盤。
空無師父說容墨在陣法中所中的迷魂術會在戌時發作,若讓他在那個時間看到自己,他體內的魔性便會被徹底激發出來。
所以,她不能去看他,至少在戌時之前,她不會出現。
“小和尚不是如入宮了麼,怎麼上這找人?”幽若抬眸掃了一眼白楓,翹著唇角,將如玉的皓腕搭上駱青瑤的肩頭,笑意融融的那了塊點心喂她。
白楓臉色微變。
“師叔祖確實並未來過黃金屋。”景煥抱歉拱手,看白楓的眼神卻倏然多了幾分審視。“白將軍為何來黃金屋尋人,莫非是師叔祖不在神仙府。”
“實不相瞞,主母前去宮中探望寧安公主,不料公主得了瘋症縱火焚燒寢宮,主母下落不明。”白楓說著,餘光悄悄打量幽若身邊的那少年。
主母的男裝扮相一向俊美無匹,那少年看起來年歲相當,麵容也不甚像似,可他的一舉一動,卻跟主母極為神似。
“景塵,你來晚了,估計見不到師叔祖了。”景煥失望之極,下一瞬旋即把劍童喚過來,命她通知十二影衛出動,務必找回駱青瑤。
駱青瑤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差點憋不住笑的幽若,淡淡揚眉。“師叔祖是神仙,她不會有事的。”
粗啞的嗓音,聽在耳中,與男子換聲時無異。
白楓失望垂眸,再次衝景煥拱手,掉頭往外走。
“白將軍稍等。”景煥叫住他,不疾不徐的轉身抱起放在條案上的錦盒。“這件東西,是昨日師叔祖命交給景煥保管的,直言若她出事便交給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