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風聞言,前蹄重重踏到地麵,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跟著四蹄一揚,閃電般朝管家和月靈衝過去。
上次被老國師打傷,它一直記著仇,聞到管家身上的味道不激動才怪。
駱青瑤抱緊它的脖子,根本看都不看,若不是著急去郎州城,裂風就是他們踏碎她都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冷眼看著月靈口中噴出大團鮮血倒下,估摸著明天是動不了了,遂沒有上前補刀。
管家比較煩,不知道老國師給了他什麼丹藥,那天明明隻剩半條命,這會卻滿血複活了。
尤其是被裂風踢中的瞬間,竟然又變成了大團大團的蟲子,發出嗡嗡的聲音追過來。
駱青瑤惱恨之極,單手抓住八荒鼎趴在裂風背上,另一隻手飛快摸出結續散運功拍出去。
風很大,雪花落下的速度又快又急,結續散根本無法發揮最大的效用。
“甩開那一團臭蟲子。”她咬牙低喝一聲,使勁抱緊裂風的脖子。
裂風口中發出一聲嘶鳴,轉眼不見蹤影。
那團黑霧追了一會,實在追不上,這才折回白龍寺,重新化作人形,過去查看月靈的傷勢。
小丫頭的那匹馬果然留不得,怪不得國師上次欲殺了它。
蹲到地上,他抬手搭上月靈的脈仔細品了片刻,抽回手彎腰將她抱起。
死不了,就是回去之後,少不得又要喂她服下國師煉製的丹藥。
這兩日她的武功精進神速,今夜再服了藥,明日醒來打敗那小丫頭不在話下。
——
駱青瑤趕到郎州城,不料找了許久都未能找到入口,內心崩潰不已。
這陣法,估計也隻有師父能破。
煩躁的踱了幾圈,她想起城主說,此陣隻有門中之人能進,遂靜下心,仔細回憶師父教過她的每一個陣法。
上次能進去,是被城主算出來,她會來。
這次估計是城主沒算,所以並未讓人打開生門。
冥思苦想了許久依舊找不到破陣之法,耳邊卻隱約聽到有腳步聲靠近過來。
對方的腳步很輕,踩在雪花上發出的細響,不仔細聽完全感覺不到。
駱青瑤蹙起黛眉,暗暗運功,不疾不徐的轉頭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隻見風雪之中,有一婦人打著傘,正緩緩朝她走來。
她身上披著件灰色的虎丘鬥篷,眉目模糊,神態卻是異樣的從容。
駱青瑤睜大雙眸,定定看了許久,嘴巴無意識張開,艱難吐出兩個生疏不已的字:“娘親?”
“瑤瑤長大了。”喬氏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清麗雅致的麵容,掛著點點淺笑。“可有恨娘親棄下你不顧,可有恨娘親……心狠手辣?
駱青瑤有片刻恍惚,很快便鎮定下來,輕輕搖頭。
她不恨,身為無相門中之人,守住無字天書是門中所有弟子的宿命。
“此鼎你可帶回,能否拿回全部的殘卷,便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喬氏鬆了口氣,眼眶微微泛紅。“星象大亂,一切皆因你而起,能否歸位,娘親也無法算出。”
“我闖的禍,我會努力彌補。”駱青瑤上前,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殘留心底的那一絲疑慮轉瞬消散。“娘親亦無需愧疚,我不曾怪過你。”
她真的不怪,從聽容修說池貴妃被老國師囚禁至今,她心中便再無惱意,甚至慶幸娘親能逃出生天。
“城主有句話轉告於你,此鼎可留,切莫用來布陣。”喬氏臉上浮起擔憂之色。“以你的能力,不足以控製此鼎。”
“明白。”駱青瑤笑了下,再抬眸,眼前哪裏還有娘親的影子。
風雪中,郎州城緊閉的城門若隱若現,好似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邊。
駱青瑤單手豎掌,靜待風雪將城門全部遮去,這才回到裂風背上,命它回涼城。
師父也不許她用八荒鼎布陣,可見他們的擔憂都是一樣的。
老國師的人神出鬼沒,趁著十六國都被這場大雪籠罩,她需要找一個特別安全的地方,藏起八荒鼎。
神仙府對其他人來說牢不可破,卻沒法攔住老國師。
即便他的功力沒能完全恢複,蕩平神仙府,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
進入涼城,駱青瑤原本打算將八荒鼎藏到她的神仙府,轉念又想,老國師若是安排了人四處埋伏,隻怕她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來盜走。
歎了口氣,她趴到裂風的背上,愁眉不展的嘀咕。“裂風,你知道什麼地方藏東西最穩妥麼。”
裂風口中發出一聲輕哼,四蹄一揚,旋即踏空而去。
駱青瑤驚得抱緊它,低頭一看,神仙府外果然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士鬼祟轉悠,不由的暗暗皺眉。
老國師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可供差遣,怎麼感覺到處都是他的人。
離開涼城,她越想越鬱悶,隻好大聲的在裂風耳邊喊:“裂風,這東西非常的重要,你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不然我跟容墨都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