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要送走麼?”白楓垂眸站在床邊,詫異的望著泛著紅光的血紅佛珠。
“不用。”容墨擺手示意他出去。
白楓略略頷首,後退幾步,轉身往外走。
“白楓,不要告訴任何人,主母在本王帳中,另外,找個人扮作她的樣子,即刻送回城內。”容墨叫住他,啞聲吩咐。“未經本王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帳內。”
“明白。”白楓點點頭,伸手撩開簾子出去。
容墨捂著傷口,為駱青瑤診過脈確定隻是無事,遂重新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她這個樣子,他要如何才能狠下心不理她?
可是不那樣做,一旦縛妖索再次離身,她便永遠都回不來了。
空無大師也沒有法子控製那縛妖索不離身,並且隻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留下她還是送走她,全在他一念之間。
“青瑤……”他低下頭,細細親吻她寫滿不高興的眉眼。“你告訴本王,如何才能放得開你?”
駱青瑤蜷縮在他的臂彎之中,呼吸清淺綿長。
容墨摟著她,百般滋味齊齊浮上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駱青瑤從昏睡中蘇醒過來,茫然的眨了眨眼扭頭環顧四周。
她還在中軍帳內,容墨坐在屏風的另一側,似乎在正在研究布陣之事,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皺了皺眉,確定帳內隻有容墨一人,她掀開被子下去,徑自繞過屏風,打著哈欠坐到他身邊。
“國師大人。”容墨淡然掀唇,態度疏離。“兩軍即刻開戰,國師還是回城好些。”
駱青瑤單手支著下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片刻,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他的脈。
傷的位置在容修給的那一劍邊上,那道口子還沒好,他肯定都疼死了。
容墨眸光發沉,語氣裏透露一絲不悅。“國師大人!”
“別吵。”駱青瑤傾身過去,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跟誰交手,為何會受傷?”
容墨垂下星眸,故意不理她。
駱青瑤等了一陣,收回自己的手,完全不在意他的沉默,低頭把瓷瓶裏的藥倒出來,伸手送到他嘴邊。“吃了。”
容墨擰著劍眉,不是太情願的把藥丸吞下。
駱青瑤捏著佛珠,整個人懶洋洋的歪在椅子裏,微眯著雙眸,目光審視的注視著他。
隕星陣破了之後,他就奇奇怪怪的,不理她也就算了,還把白霜叫過來培養感情,不是說他不會娶白霜的麼。
分神的功夫,帳外赫然傳來一道軟糯的嗓音。“主上,白霜有軍情要稟。”
容墨偏頭,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駱青瑤臉上,薄唇輕啟。“國師大人請回避。”
駱青瑤手上的動作頓住,狠狠的捏緊了佛珠,起身避到屏風後方。
坐進椅子裏瞬間,容墨的嗓音隨之響起。“進來。”
簾子被掀開的動靜傳來,跟著是白霜充滿了擔憂的聲音。“墨哥哥,你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通知三哥過來?”
“不必。”容墨抬眸,深邃的眼底並無過多的情緒。
白霜僵了僵,依稀聞到帳內多了一絲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下意識望向屏風後方。
沒人……可她為何會聞到那假和尚身上的香味。
她從不用脂粉,身上的味道也很淡,如雪如蓮,又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香甜。
賞菊會那夜,卓茹微央求她解簽,她就在邊上,因此記得特別清楚。
記得那夜,卓茹微還跟其他人打聽,在哪兒能買到那種香味的胭脂。
“有何事要稟。”容墨留意到她的視線落到屏風那邊,劍眉深深蹙起。“若是無事,立即退下。”
白霜脊背一僵,慌忙收了視線,將密信呈上。
容墨伸手接過,擺手示意她出去。
白霜咬了咬牙,不是太情願的出了中軍帳。
白楓站在帳外,見她出來,隻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很細微的一個動作,可惜還是被白霜看去。她停下腳步,目光探尋的望著他,悄然抬手指了指帳內。“誰在裏邊。”
白楓搖頭,表示不知道裏邊還有其他人。主上不喜歡他們過多參與他的私事,如今主母還是新任國師,不該問的最好不問。
白霜知道他最得容墨信任,一下子想到了無塵那個假和尚。
除了她,能讓容墨如此緊張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心底冒出嫉妒的情緒,她咬了咬牙,騎上自己的戰馬,胸口悶悶的往大營外跑去。
她陪了容墨七年,竟然比不得那假和尚的一個月,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容墨的眼中沒她!不甘心主母之位輕易落入她人之手!
一口氣跑出去好遠,白霜勒住韁繩,氣悶的翻身下馬,往林子深處走去。
她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的趕走那個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