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舍不得他死。
他那麼好,對她更是特別特別的好,真要死了她肯定會傷心。
比養的那隻兔子死了都要傷心。
“原來在青瑤心中,我隻是你破解命格的工具。”容墨好氣又好笑,故意逗她。“冤枉我如此護著你。”
竟然拿他跟兔子比……
“不隻是這樣。”駱青瑤急了,生氣拍他的手。“不許再說這事。”
她不知道那種複雜的感覺是什麼,聽他說隻是自己的工具,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容墨借著火光,看到她的臉頰緋紅一片,唇角不由的向上揚起。
等破陣出去,掃平了南蜀大軍,他會親自陪她去龍泉寺,提請還俗。
老國師不也不是佛門中人麼,她是不是和尚,根本不重要。
伸手將她抱住,他低頭將下巴搭到她肩上,喉嚨裏發出串串淺笑。“以後都不提了可好?”
駱青瑤哼了哼,算是回答,腦袋枕著他沒受傷的地方,疲憊閉上眼。
隕星陣要怎麼破,裂風若是不找來,他們真的隻能在這等死了。
——
雲夢山天命宮。
容修躺在冰棺之中,好似睡著了一般,俊逸逼人的臉龐白的有些嚇人。
老國師為他診過脈,轉頭詢問照顧他之人,最近這幾日的情形如何。
“始終是這副樣子。”那人恭敬遞上錦帕給他擦手。“這兩日氣息也弱了許多,屬下擔心……”
“玉淨蓮我已經取來,待十五月圓,抓到玉冰蟾煉成丹藥,他便會蘇醒過來。”老國師擦幹淨手,丟開錦帕抬腳出了冰室。
那人看一眼冰棺中的容修,搖了搖頭,也跟著出去。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耳際,容修睜開眼,一瞬不瞬的望著空無一物的冰室,緩緩坐起。
若有來生,絕不與君逢……暈過去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清晰浮現腦海。
他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千年過去,她對自己的恨意始終不減。那個曾陪他在在海棠花下嬉戲,巧笑嫣然的駱青瑤,再也不會回來了。
出神中,病室外又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
容修劍眉微蹙,輕輕倒回去,如方才一般陷入沉睡之中。
須臾,冰室的門被人推開,老國師幾步跨到冰棺前,再次出手為他診脈。
在他身後,站著麵容枯槁,一頭青絲轉眼白如華霜的司徒妍。
良久,老國師收回手,犀利如刀的眸光從容修臉上掃過,落到司徒妍身上。“你確定是他救了你?”
“我沒看錯。”司徒妍撞開他,上前一步伸手搭上容修的手腕。
在寧城地牢,她親眼看到他傷了那小和尚,如今怎會躺在這冰棺之中。
仔細品了片刻,司徒妍收回手,淡淡道:“那兩人估計是落到懸崖下去了,若你不信,大可去瞧瞧。”
老國師聽聞駱青瑤和容墨可能都已落入陣眼,眼底滑過一抹詭譎的幽光,當即掉頭往外走。
司徒妍輕咳一聲,唇邊滑過一抹冷笑,倏然出手點了容修的穴道。“十五月圓之前,你還是安心的睡吧。”
容修躺著不動,好似沒有任何知覺。
司徒妍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徑自施展輕功離開。
出了冰室,她追上老國師,一臉的不忿。“給我找些活人,若不是為了你所謂的霸業,我何至於變得如此醜陋。”
“南蜀大軍已到百裏外,自己去。”老國師嗓音寒涼。
“你別太過分!”司徒妍大怒。“今夜我就要一百個活人,否則你別想拿到玉淨蓮!”
老國師回頭,目光犀利的掃她一眼,輕叱道:“師妹活了百年多,也算是活夠了。”
司徒妍感受到他眼底的淩厲殺意,腦子裏轟然一響,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冒出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老國師不再理會她,足下生風的施展輕功離開天命宮,直奔隕星陣陣眼而去。
等他拿到了縛妖索,再將那黃毛丫頭的肋骨取下,湊齊五道符文,剩下的符文自然會現世。
有了無字天書,他就是三界至尊!
秋雨淅瀝,夜色中的幽深靜謐山穀,伸手不見五指。
老國師停在懸崖上方,手中拿著一把灰色的油紙傘,靜靜望著腳底的深穀。
七星位依稀泛起亮光,預示著帝星被困,且氣數越來越短。
片刻後,他足尖一點,身輕如燕地飛下懸崖。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升起無數的金珠,快如閃電的朝他襲來。
是散開的縛妖索!老國師心頭大駭,險險避開之後,旋即提起一口真氣,退回懸崖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