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從神仙府後門出去,坐上逸王府的馬車,徑自朝正陽門而去。
下了馬車,轎攆已經停在宮門內,容墨撫著胸口,低低的輕咳幾聲,上前彎腰撩開簾子坐進去。
容旭這時也從馬車上下來,意味不明的隔著雨幕看他一眼,抬腳跨入宮門。
他進去後不久,容霄的馬車也到了門外。
兄弟三人前後腳進入禦書房,齊齊下跪。“兒臣拜見父皇。”
“都起來說話。”老皇帝雙目微眯,直直望向容霄。“聽說那高僧已經入城,霄兒可有安排好。”
容霄上前一步,垂首作答:“回父皇,兒臣已經將無塵師父安排到神仙府,明日早朝即可安排他入宮覲見。”
“如此甚好。”老皇帝移開視線,望向容旭。“旭兒,你可知錯。”
“父皇息怒!”容旭脊背發寒的跪下去,嗓音隱隱發顫。“兒臣用人失察,兒臣知罪。”
“這麼說,劫賑災糧一事,你並不知情,嗯?”老皇帝的嗓音裏,多了幾分寒意。
“兒臣確實不知。”容旭拔高嗓門,後背冷汗汵汵。
這事梁都尉並未查實,魏家父子也一口咬定,劫走賑災糧一事是他們父子與侍衛勾結,與他無關。
老皇帝麵露慍色,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壺茶盞落了一地。“往賑災糧裏下毒一事,霄兒是不是也要說,是失察所致!”
容霄雙腿一抖,立即跪了下去。“此事兒臣確實不知!望父皇明察!”
老皇帝冷冷的哼了一聲,怒道:“容墨留下,其他人滾出去!”
話音落地,容墨很配合的輕咳一聲,像似嚇得不輕的樣子。
容旭跟容霄交換了下眼神,跪著後退幾步,起身逃似的出了禦書房。
房中的奴婢和內侍也紛紛退了出去了,長伴皇帝左右的慕公公最後一個出去,謹慎帶上門。
空氣安靜下來,老皇帝看著容墨那副病歪歪的樣子,臉上的怒火倏地散去。“不用裝了,過來坐。”
“兒臣遵命。”容墨淡淡勾唇,泰然坐到他身邊。
老皇帝過問了下曲水城的戰事,又問起龍泉寺,是不是真的有個年紀輕輕的高僧。
“無塵是兒臣的師叔祖,確實年幼。”容墨斂去笑意淡淡作答。“父皇如此在意,莫非是想封他為國師。”
“朕確有此意,怎的,皇兒不允麼?”老皇帝慵懶靠向軟墊,目光裏多了一絲淩厲。
容墨神色坦然。“兒臣不是不允,而是師叔祖今年也不過十四歲,如此年幼的國師,朝中大臣定會不服。”
“才十四?”老皇帝著實怔了一下。“朕以為老國師口中的年幼,怎的也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
老國師?容墨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的追問,他是如何得知涼城之事。
老皇帝抬了抬眼皮,從袖袍裏摸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你那師叔祖寫給朕的信,那日信送到,正巧老國師出關,看過之後,直言此人便是大順的新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