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頭已經偏西,偌大的城池在夕陽的照耀下,入眼滿是肅穆的紅。
海棠花下,男人垂首看著手中的玉笛,墨發清揚。
駱青瑤手腳冰涼,一個模糊的名字就要要衝出喉嚨,肩頭卻忽的一沉,鼻尖聞到一股股淡淡伽南香。
“出了何事?”容墨斂眉,指尖觸到她發涼的頸項,下意識將她攬入懷中,眯眼望向那院子裏的容旭。
他的速度倒是快的很,竟然已經回到宣城。
“我好像跟他很熟。”駱青瑤嗓音飄忽,黏在喉嚨裏的那個名字悄然湮滅在唇齒間。
“是容旭。”容墨擰眉,抱著她隱隱發抖的身子,足尖一點,不由分說的往回飛。
竟然是容旭?!駱青瑤詫異的眨了眨眼,伸手抱緊他的腰。
第一次在龍泉寺見他,她大白天出現幻覺,
在涼城的那夜,她聽到的攫魂曲,是容旭吹奏的而不是司徒謹。可師父說那人如今是半死人,真正害死他們的人很快現身見她。這個人不是容旭,就是國師。
捋清思緒,存在心底的疑問也隨之冒出來。“他之前受過傷?”
“嗯,半年前剛恢複過來,聽說是遇到了名醫。”容墨的語氣很冷,比刮到臉上的清風還要冷。
駱青瑤知道他對容旭、容霄兄弟倆都沒好感,因此也沒多想。“他失憶過麼?”
“有所耳聞,師叔祖到底想問什麼。”容墨嗓音沉沉,帶著自己都未覺察的火氣。
駱青瑤抿著唇,輕輕搖頭。
她沒什麼好問的了,容旭跟衛國皇室往來密切,他會吹奏修羅門的攫魂曲不奇怪。
夢境中逼死容墨又殺了自己和另外一人的人,或許就是他。
容墨感應到她的心思,眉頭愈發擰緊。
她竟然夢到容旭逼死他?
回到方才的宅子裏,容墨雙腳落地,手臂依舊橫在她的腰上,將她帶去後院的暖閣。
“容墨,你是不是在生氣?”駱青瑤終於覺察到他的不對勁,眉頭不由的蹙起。“為什麼?”
“你想多了,我沒生氣。”容墨鬆開手,吩咐下人上茶。
沒生氣黑著臉幹嘛?駱青瑤踮起腳尖,遲疑伸手捏他的臉。“你說謊,你生氣了!”
臉頰的肌肉都繃緊了,捏著感覺一點都不好。
還是他不生氣的時候,捏的舒服。
“真沒生氣,你下次要去哪一定要告訴我。”容墨把火氣壓下去,唇邊浮起一抹笑。“過半個時辰,皇宮守衛換班,你先吃些點心。”
駱青瑤見他笑了,又捏了捏他的臉,彎著眉眼坐下。“我不喜歡看你生氣,像個小老頭一樣。以前師父生氣的時候,他就不理我,你不許跟他一樣。”
“好。”容墨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她身邊坐下。
茶水很快送了上來,駱青瑤喝了口熱茶,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認真打聽那位神秘的國師的來曆。
容墨把知道原原本本告訴她,知道她更關心自己,強壓下去的醋意這才散去。
駱青瑤聽說國師獲封前居然隻是個相士,微微有些詫異。
她記得師父說過,曆朝曆代,凡是漢人建立的國家政權,所封的國師多是道士,少部分封的是佛門中人。
從來不知道,相士也能封為國師。
不過大順國真的很小,若是在現代,也就是一個省那麼大,不被記入曆史也正常。
又打聽了下國師獲封的緣由,駱青瑤更加肯定,他就是布陣的人,也是造成她和容墨,以及另外那人死在冰宮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