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春熙樓(中)(2 / 2)

春月被白沐莞臉上的笑容漸漸撫平心頭的不安恐懼,盡管她膽怯極了,卻清楚眼下或許是唯一能改變從前灰暗生活的機會。

沉默思索的片刻功夫,春月一張清秀白皙的臉淚痕滿麵,終於帶著哭腔:“尤掌櫃將奴婢買回春熙樓沒幾日就想占奴婢的身子,奴婢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隻想老實幹活不願受辱……他見奴婢拒絕倒也沒有強求,從那以後他便想方設法折磨奴婢,動輒打罵是輕的,有時他還拿帶刺的鞭條用力抽打奴婢!奴婢被打得渾身是傷,除了兩隻手臂,後背和大腿也全是傷痕……奴婢想過逃走,每每被他抓回來又是一頓毒打,奴婢真的害怕極了……求殿下為奴婢做主!”

其實無論春月開口與否,她這身傷痕便讓尤百川無從抵賴。如今不過弄明白原因罷了。

“你這賤婢敢胡言亂語攀咬我!我何嚐想過占你便宜!”尤百川哪裏想到會被她當眾揭穿,大有氣急敗壞之態,不禁揚手怒目指著春月,白眼仁居多的眼睛瞪得老大。

白沐莞冷眼打量了一番年過三旬的尤百川,盡管他高大精壯,看起來不顯老態。但再瞅瞅旁邊還未完全長開的春月,虧得他能肖想那種事。逼良為娼,她若不從便想方設法虐待毒打,行徑猶如禽獸。

“原來春月被打是因為這個。”白沐莞看穿春月淚眼中的希冀,她十分動容,於是對宇文曄,“殿下,今兒既然遇上這種爛事,我做不到裝聾作啞坐視不理。春熙樓的尤掌櫃苛待婢女,其身不正私德有虧,按律理應嚴懲!至於春月,不知你願意往後改認我這個新主子嗎?”

春月的心因激動而劇烈跳動,眼淚再度蓄滿,這一次是因為感激。隻見她跪倒在白沐莞麵前,磕頭不止:“奴婢當然願意,奴婢叩謝白姐救奴婢於水火,這輩子奴婢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

正當白沐莞含笑攙起春月時,司馬寧實在惱怒難當,驟然發難:“當日春熙樓將春月買回來時花費一百兩現銀,如今你帶走便帶走,未免太過囂張欺人!”

白沐莞垂眸不語,順手掏出一張銀票扔到司馬寧跟前,接著她似笑非笑:“這張銀票二百兩,郡主收好。今日我便要了春月的賣身契,往後她隻是我的人。”

司馬寧氣得差點暈過去,她才不稀罕這二百兩,她氣白沐莞用二百兩來打她的臉麵!

當然她也不是傻子,餘光掃視到驚慌失措不斷遞來求救眼色的尤百川,她忍不住暗暗吸口氣,恢複成尋常嬌滴滴的模樣笑容訕訕,走至宇文曄旁邊撒嬌道:“事已至此還請太子哥哥給春熙樓一個麵子,也算給我父王一個麵子,饒過尤百川這回,別再追究了。”

宇文曄連斜睨尤百川都嫌礙眼,又不想多瞧故意挨他很近的司馬寧,漠然:“郡主好像忘了一件事。”

司馬寧的嗓音甜糯,語調又重新找回驕傲:“不知寧兒忘記何事?還請太子哥哥明示。”

宇文曄一笑,挑眉的瞬間笑容很是詭異:“你還沒向莞莞道歉。”

司馬寧愣了愣心中憋屈至極,她差點忘記事情弄到現在全是因為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心下一橫,朝白沐莞盈盈屈膝:“今日寧兒不心弄濕白姐衣裙,還望白姐原諒。”話音未落淚水漣漣落下,讓人好不心疼。

白沐莞嫣然笑道:“郡主有禮了,往後少使這等伎倆為妙。”

可想而知司馬寧心中何等嗤之以鼻,將白沐莞詛咒了千百遍。她如同受了奇恥大辱,來不及向太子和旭王行禮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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