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是不愉的模樣:“明暖先前去東宮做客,帖子是莞堂妹你親自下的,到了傍晚亦是你請她留宿一夜。不知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暖竟然被太子妃的人半夜三更遣送回來!”
不待白沐莞親自應對,一直沉默跟在她身後的王權陡然開口:“白二公子此話怎講?令妹那日在東宮的言行莫不是還要再打發人來轉述一遍?舉止失禮在先,挑撥離間白姐和太子妃的姐妹情誼在後,毫無家教不懂禮數,白大人再日理萬機也應當好生管教兒女才是。”
一番話把白琪震懾得啞口無言。
王權是什麼人?他是東宮的大總管,是宇文曄的心腹親信,雖然無官無品地位卻非同一般。白展淙先前沒注意到他,此時見了趕忙站起身親自招呼寒暄:“不知王總管大駕光臨,方才多有怠慢。犬子年幼無知信口開河,還請王總管多多見諒。”
“白大人的兒女都分外出色,實在令人豔羨。”王權皮笑肉不笑地應著,不介意戳一戳白展淙的心窩。
白展淙被得老臉火辣,虧得他臉皮算厚,勉強維持著顏麵:“女更是被嬌慣壞了不成體統,這不命她待在閨房每日抄寫《女則》《女訓》,雖值年節也不得鬆懈。”
他禁足了女兒這麼久,原本受不住金氏苦苦哀求已經心軟,打算趁著過年將其放出屋子。誰知白明暖反而犯倔,死活不肯低頭認錯服軟。一氣之下白展淙隻得繼續關著她,還命她抄寫《女則》和《女訓》各一百遍。
白沐莞忽而淡淡接話:“大伯父,一碼歸一碼,俗話百善孝為先。眼下大伯母情況危急,萬一她有個好歹總歸是想見暖堂姐的,不如先把暖堂姐叫來如何?”
她這席話講得冠冕堂皇,完全是替金氏著想考慮,一旁的白琪卻聽得莫名窩了一肚子火。白沐莞這是在詛咒他母親熬不過今日嗎?
正在這時,謝大夫掀開紗簾走了過來,他步伐略顯蹣跚,抬手用寬大的袖子擦拭自己額上的汗水。不難瞧出他滿臉寫著不妙的神色。
“夫人確實得了時疫,病情來勢洶洶高熱不退,邪氣侵蝕夫人的心脈。老朽已經施針幫夫人暫緩病情不至於惡化太快,等下藥童煎好的湯藥也需立馬喂夫人服下。”謝大夫喘了口氣又道,“眾所周知時疫最易傳染,白大人您與公子姐都是金貴之軀,不宜留在此處照看。”
白展淙點點頭,忙問:“如此來夫人還有救?”
謝大夫擺了擺手:“這個老朽不敢保證。”
“你什麼意思?到底能否醫治我母親?”著白琪懊惱地瞪著他,順帶把方才的不悅全部轉移到謝大夫身上。
謝大夫倒是沒惱他,隻如實回答:“夫人方才出現驚厥,此時又陷入昏迷,情況之危急難以言喻。老朽不敢擔保夫人一定能脫險,隻能盡力而為,其餘端看夫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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