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連忙應下。
見他們走遠,白沐莞不著急進書房,而是側目問王權:“這個雲熙什麼來頭?”
王權未加思付,照實:“她是皇後娘娘派來侍奉殿下的侍女。據伺候了皇後娘娘兩年,娘娘見她伶俐聰明,擅廚藝又頗有姿色便把她派遣過來。”
白沐莞輕輕一笑,不知為何,對於那個年輕漂亮的侍女,她生不出半分好感。不過既然是仝皇後所賞,想來底細應該幹淨清白。
見她不語,王權隻能硬著頭皮:“白姐快去勸勸殿下。”
少女稍稍舒展黛眉,含笑頷首:“好。”
如果前兩日宇文曄的精神還算湊合,今日簡直是異常不佳。清瘦慘白的俊臉上神色陰沉,飽滿白皙的額頭冷汗細密,長眉緊皺,眸中火焰直冒仿佛隨時會再次噴射火苗。
白沐莞低頭輕瞟一眼地上摔碎的琥珀碗,烏黑的藥汁灑了一地。屋內苦澀難聞的藥味四處彌漫,雖然點了驅除藥味的凝神百合香,空氣中的味道仍不美妙。
她昨晚陪他至三更才回青雲閣歇息,因太過倦怠今早不免多睡一個時辰,王權便打發人來請她。隻因為李琛等禦醫給他紮針時她不在場,他壓抑積攢多日的怒火便趁機噴發。往昔那個冷靜沉著,喜怒不行於色的太子殿下,貌似不複存在。
少女杏眸流轉光華,帶著一絲揶揄:“殿下還在生氣?”
“才不是氣你。”看見心愛的少女,宇文曄的語氣稍微緩和了幾分,“一幫沒用的禦醫,朝廷白養他們!”
“曄哥,斷心草並非尋常毒藥,不可能藥到毒除。”白沐莞知道他並非沒有耐心的人,而是眼下正逢年節,是一年中朝堂內外最不安分的時候。
現如今東宮太子留府養病,大皇子又被禁足,皇室宗室的年節諸事全由三皇子宇文景負責。最近大官僚踏破三皇子府拜訪送禮,宇文景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宇文曄是被奉承慣的,他不在意宇文景搶點風頭,他真正擔心的是朝廷暗流湧動,是蕭太後等心懷不軌的人有所動向。
“莞莞,我……”他剛想對她解釋,不料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咳得他俊容泛紅,胸口鈍痛難忍,麵容隱隱有些扭曲。
“先別話,喝口參茶。”
白沐莞心底一軟,連忙走上前扶起他,將茶盞喂到他嘴邊,他眼底含笑,不料剛咽下去立馬又咳得吐了出來。她趕忙拿出手帕幫他擦拭嘴角,心上人溫柔的動作,讓他下意識忽略身體的不適。
他唇畔漾起笑容,白沐莞卻憂心忡忡:“昨粒米未進,今日又不肯喝藥,虧你還笑得出來,再這樣下去該請陛下準備後事了!”
宇文曄臉上笑意越發濃厚,如此嬌憨放肆的嗔怪,唯獨她敢,偏他就吃這套。
“你放心,我死不掉。”他眼裏泛起狡黠之光,薄唇似笑非笑,“還沒娶你過門生兒育女,我舍不得死。”
白沐莞嬌嗔著瞪他:“殿下還是省省力氣,如此羞臊的話不怕被人聽見毀我閨譽!”
他厚顏道:“不打緊。”
反正他青睞白沐莞世人皆知,滿京城應該沒人敢娶白沐莞。
沉默片刻,宇文曄得寸進尺地笑著:“莞莞,我想抱抱你。”
語氣中分明有撒嬌的味道。
自從他中毒以後像變了個人,總會冷不丁冒出幾句讓她難以置信的話。
請問高貴倨傲的太子殿下去哪兒了?
見她愣在原地毫無反應,宇文曄不禁歎了口氣,開始上演多愁善感戲碼:“我都這樣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把毒解幹淨,不準哪就……”
防止他接下來出什麼不吉利的話,白沐莞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同時出言製止:“你慎言!”
見她圓瞪杏眸的可人模樣,宇文曄心情大好,一掃先前的不愉。
玩笑歸玩笑,白沐莞現在一門心思盼望他快點解毒康複,雖然明知此事急不來。
“殿下午膳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