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自是不敢太得罪集萬千寵愛集一身的和慕公主,隻是停在原地清了清嗓子,接著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奴才奉旨請白將軍去雍和宮走一趟。”
白沐莞瞧見高瞻身後帶刀而立的數名禁衛軍侍衛,自然猜出雍和宮絕對又發生其他不妙的事情了。
她冷眼相看這等陣仗,現下也隻能強行鎮定:“高公公,陛下一大早召見臣女,不知所謂何事?還請公公先告知一二。”
“白將軍何必裝糊塗呢?”高瞻斜睨她,陰陽怪氣地,“和新公主昨日服用您進獻的鹿茸膏後,夜裏就沒了。禦醫是中了劇毒。”
“什麼?”
白沐莞大吃一驚,心知自己被人設計陷害了!宇文慕柔的表情則有些複雜難看,一瞬之間閃過種種神色,畢竟宇文新蓮是她妹妹。這麼年輕就撒手人寰,還是被人故意害死,當然她相信下毒之人絕對不會是白沐莞。
稍緩片刻,宇文慕柔用一雙清冷美眸瞪著高瞻,幾乎嚷嚷起來:“父皇在哪兒?有人陷害沐莞,我要求見父皇!”
高瞻忙不迭攔住準備向外走的宇文慕柔,麵上為難道:“和慕公主,您還是好好歇著吧,如今您尚在禁足出不去,奴才還要先帶白將軍去雍和宮回話。”
白沐莞長吸一口氣,輕輕握了握宇文慕柔的玉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後從容不迫地跟隨高瞻離開歸嵐殿。
宇文慕柔眼看自己阻止不了白沐莞離去的背影,急得握緊了琳琅的手,眼眸變得通紅:“怎麼辦?琳琅,你現在該怎麼辦?怪我害了沐莞……”
謀害公主,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任憑白家再勞苦功高,恐怕也難逃一死。
宇文程這招真狠,他得不到也不想要的東西不如就徹底摧毀!
高瞻和一眾禁衛軍侍衛押解白沐莞來到雍和宮,昨日還強打精神和顏悅色跟她話的熹妃今日看見她就像失心瘋似的衝她飛奔過來索命。
“白沐莞你這個賤人!你為了巴結和慕公主居然毒死我女兒,還假惺惺送什麼鹿茸膏,你還我女兒!”
衣裙散亂的熹妃伸著曾經保養許久的長指甲衝白沐莞的臉孔而來,她連忙閃身躲開,兩個宮女壓根攔不住發瘋的熹妃。若非她反應靈敏,隻怕早就被那長指甲毀了容貌。
終於,宇文昊發話了:“來人,把熹妃扶回內殿!”連話語中都夾雜不滿,絲毫不顧惜這是一個剛剛失去女兒的母親。
他對熹妃一向不冷不熱,若非看在胡家近兩年有幾個出類拔萃的人才,宇文昊已經冷落熹妃很久。
熹妃被人強行扶走,白沐莞這才規規矩矩跪在殿中央等待屬於她的暴風雨來襲。
今日上首坐著怒容滿麵的宇文昊和一臉惋惜的仝皇後,坐在下首的霖貴妃倒是有些強裝鎮定的樣子,自然劉賢妃也在。
“白沐莞,禦醫這鹿茸膏產自漠北,本是難得的好東西,可惜被人塗了劇毒斷心草的汁液,這好東西可是你帶回來的?”今日宇文昊對她已經換了稱呼,不是“愛卿”,而是直呼其名。
宇文新蓮雖然不得寵,可是自己女兒正值妙齡突然夭亡,帝王家再不講究情義,宇文昊心裏難免還是哀痛惋惜。
“回稟陛下,確實是臣女從漠北帶回京城,也確實是臣女昨日入宮時進獻給和新公主。不過臣女從未想要下毒謀害公主,至於這鹿茸膏中的劇毒從何而來,臣女無從知曉。”
今日這般情形,白沐莞改口自稱臣女,顯然她代表的是整個白家,而非四品女將軍白沐莞一人。白家隻有她一人留在京城,她的一舉一動關係著白氏全族的安危,更關係到遠在漠北戍守領兵的父親。謀害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等於不滿家,故而此罪要誅殺九族。
賢妃冷笑著接話:“依照你的意思,這劇毒是自己跑到鹿茸膏裏?”
仝氏不滿地瞪了賢妃一眼,不過是仗著年輕貌美得寵的女人,居然敢如此不遵禮數,自然該出言訓斥:“賢妃,陛下和本宮在此,陛下尚未話,你倒心急得很。”
聞言賢妃神色微變,慌忙起身告罪:“皇後娘娘訓示得對,臣妾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