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口，他直接揚手招停一輛出租車。
“去……”
武澤說出了一個距離錢塘市大概100來公裏外的某個小縣城。
這一次，他卻是用的久違了的中文。
出租車在這武澤出了錢塘，直奔上高速，一路向那個縣城方向快速駛去。
看著道路兩邊的風景，武澤的心中有些懷念，卻也有些忐忑，
大概一個半小時後，出租車在縣城的某條街道上的一個很小的老小區裏停下。
武澤下了車，示意司機打表在這裏等一會兒，然後仰頭看向麵前這座記憶裏無比熟悉、現在出現在眼前卻又變得陌生起來的6層老樓，深深吸了一口氣，進入樓梯間，直奔四樓。
上到四樓後，看著麵前大門上402的標牌，武澤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下心情，這才伸出手在防盜門上敲了兩下。
“嗵嗵——”
片刻後，裏麵傳出一個明顯不耐煩的、略顯稚嫩的男孩子聲音。
“誰啊！快遞就放門口！我等會兒自己來拿！”
聽到這個聲音，武澤神情微微一變，卻還是提高聲音衝著裏麵喊了一句。
“不是快遞，我來找人的！”
“靠！找什麼人，不知道這裏是我家嗎？”
過了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大概也就是18、9歲、總之應該不到20歲的男孩子汲著拖鞋罵罵咧咧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打開門看到是武澤，他楞了一下。
“你誰啊？來找誰？”
他嘴裏的口音從剛才的本地聲音，下意識地變成了普通話。
武澤衝他微微一笑，也將口音從剛才回複用的本地口音變成了普通話。
“我想問一下，武澤家是這裏嗎？”
“武澤？那是誰？不認識。”男孩搖頭。“你怎麼找他找這兒來了？找錯地方了吧？”
武澤故意後退了一步，看看上麵的門牌號。
“沒錯，應該是這裏。不過我上次和他聯係是兩年前了，他家應該之前是住在這裏的才對。”
“扯淡！”男孩立即大聲反駁。“我從小就住這兒了，我家在這裏住了快30年了，跟我說有個什麼叫武澤的家夥之前住這裏？開什麼玩笑！”
“你確定？”武澤皺眉追問。
“廢話，這是我家，我還需要你來跟我確定？”男孩不耐煩地衝武澤揮揮手。“行了，你到別的地方找，別來煩我，我正打遊戲呢。”
說把他也不給武澤什麼繼續追問的機會，伸出手在武澤胸口推了一把，把他逼得倒退了幾步，然後反手哐當一聲關上大門。
武澤並沒有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推開，看著麵前重新關嚴的大門以及大門上那個醒目的“402”門牌，陷入了沉默。
發了好一會兒呆後，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下樓。
那輛出租車還在那裏等著，看到武澤下來，正要發問，卻忽然瞥見武澤臉上的表情，什麼都沒說。
等到武澤上車後，他才重新發動出租車。
“現在去哪兒？”
“回去，回之前那個賓館。”
武澤簡單地回應了一句，轉頭看向窗外。
看著窗外那棟熟悉的老樓慢慢後退，最終消失在視野外，武澤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深沉的歎息。
這個縣城、這個小區、那棟樓、那間掛著“402”門牌的房屋，其實就是武澤穿越之前居住的地方。
然而現在，這個地方已經消失了。
不，不應該說這個地方消失，應該說，地方還在，裏麵的人卻消失了。
又或者，那些人原本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