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刷的碧藍,風卷雲舒,連帶空氣中都飄著陣陣梔子香,今日的氣比以往都清新。
寧希剛喜提,從陶瓷店一周前特意定製的手工陶瓷娃娃。
黑瓷的男孩,白瓷的女孩。
是她特意配成的一對。
男孩的下麵刻了裕,女孩下麵是她的希。
寓意,他跟她能像這對陶瓷娃娃,一直長長久久。
路口剛好紅燈。
寧希就等在路口,手裏愛不釋手那黑瓷娃娃,褥都快被她褥禿了。
她迫不及待想把這個黑瓷娃娃親手送到子裕哥哥的眼前。
南藝中學離白城一中隔得不遠,也就兩條馬路的距離。
寧希頭一回覺得這紅燈時間額外長,路也格外的遠。
她隻好在摸摸那黑瓷娃娃打發時間,突然間,胳膊肘被人一推搡。
指尖的黑瓷娃娃摔了出去,滾到不遠處的路道中。
那人行走匆忙,撂下了句:“對不起。”
寧希追望那道身影,黑色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匿在了人群。她極輕的咬唇,隻好吃了這個悶虧。
寧希看了看前方依舊紅燈,在望光溜溜的路麵突兀躺著個黑瓷娃娃,好似在跟她招手,快來撿走我。
她左右望了眼沒車過來,一咬牙,就奔了過去。
寧希站起來,撿起來了黑瓷娃娃,拍了拍灰塵,左右還打量一番。
幸好沒壞。
“姑娘,心啊——”路口人驚叫起。
寧希一轉頭,就看見一輛高速行駛的大卡車,直線衝刺朝她撞來,高潮迭起的喇叭聲不停。
人大概會在淩遲的恐懼中,思維停滯。
就比如寧希這時候,眼睛下意識緊閉,死死圈抱住了那隻黑瓷娃娃。
刺銳車聲劃破路道。
在沒暈透之前。
寧希強撐開眼皮,旋地轉視線之中看到人群都圍了過來,也聽到了耳邊嘈雜唏噓議論的聲音。
“救護車麼?這裏遠合區街道的十字路口,兩個學生出車禍了。”
“這男生的校服白城一中的吧。”
“誒喲,那女生好像隔壁南藝的吧。”
“要是一命換一命,不值得啊,白城一中多好的苗子啊,未來前途無量。”
兩所學校雖離得近,可兩校的名聲,卻是差地別。
一個是遠近聞名的升學率神話,另一個就是臭名遠昭的花瓶藝校。
疼痛來襲,她扛不住的昏了過去。
——
腦中沉頓感由烈過緩,慢慢褪去。
寧希難受至極,身上骨骼沒有一處是不酸不疼的,她目光渙散,入眼是白壁的花板。
“裕兒?裕兒醒了!快點,快點喊醫生。”一位女人的聲音急切喊道。
裕兒?
誰是裕兒?
是子裕哥哥麼。
醫生們很快趕來了,浩浩蕩蕩的人馬,對著病床上的寧希一通檢查。
唯獨就沒檢查下半身。
寧希剛醒渾身難受,口幹舌燥的特別想吼兩句,別掰我腦袋了,檢查檢查我的腿!
我可是舞蹈藝術生。
腿要是折了,下半輩子可就玩完了。
醫生收起燈,兩手一插白衣大褂的口袋,對董初美報平安:“病人現在醒了,大致沒事,在醫院休養幾就可以了。”
董初美疲乏的嬌美麵容,這些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
“多注意休息,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劇烈運動。”醫生臨走前囑咐。
送走醫生後,董初美剛轉身,就看見自己的“兒子”萬分艱難起了身。
董初美急忙去攙扶:“裕兒,你是要上廁所麼?”
寧希這會總算看清了這人。
一張憂柔清麗的容顏,細巧的鼻梁還架了一副銀絲細邊框,溫聲細語的嗬護。
寧希看著這人怎麼那麼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不過眼下問題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寧希不自然拂過她手,吃力發聲:“誰是…”
喉間裏發出一道低沉喑啞的音。
寧希有一刻沒反應過來,她再次發聲:“我的聲音。”
她甜美奶音呢??!!
怎麼換成男人的聲音了!!
董初美嚇了一跳,眼前的兒子突然去掐自己的脖子。
寧希沒摸到光潔平暢的脖頸,反而摸到了鼓起的喉結。
董初美剛要去阻止“江裕”,“他”半路又停下了,一動不動怔在那。
董初美一時之間不知所雲,緊張問:“裕兒,你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