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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關上門才轉過頭來看著青瓷所指向的炭盆,語氣淡淡。

“上次熏爐裏麵的香灰快要滿了,我就先把它倒了些到炭盆裏了,有什麼問題嗎?”

青瓷本來想說的話在聽到葉知秋講話後徹底的偃旗息鼓,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點過於的強烈了,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麼,青瓷這就把它倒了去。”

葉知秋看著青瓷將熏爐裏多的香灰倒進炭盆,然後將其帶了出去。

看著青瓷的背影,葉知秋抿了抿嘴唇,不知臉上該做何表情。從一開始的無話不說到現在已成陌路,甚至狠心背叛,其間……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青瓷,我自認為從小就很了解你,那現在呢?到底是誰先看不透誰了?

而此刻的青瓷將香灰倒掉之後就回頭去看了看院門對麵緊閉的那扇門,眼裏終於還是浮現起一如當初般的愧疚,“對不起,公主,青瓷……是真的熬不過這樣的日子了。”

這句本就輕輕的話語,最終還是被夏日裏熏熏的熱風給拂散,再不見蹤跡。

待在回到房間裏放炭盆的時候就看見葉知秋正在專心的畫著一幅畫,淡淡的水墨暈染在薄薄秀美的畫紙上,磅礴出一種恢弘的氣勢,層層高山,圈圈清漪。

安靜的房間裏她輕手輕腳放下炭盆,就靜靜地站在一邊不出一言打攪。

葉知秋喜靜,特別是在寫畫作書的時候需要更加絕對的安靜。這個時候青瓷選擇了保持沉默安靜,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半晌,葉知秋終於動了動身子,轉頭看向青瓷。

“青瓷,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休息會兒吧。”

青瓷應了聲諾便退出了房間,走之前她頓了頓,依舊是輕聲的關嚴實了木門。

葉知秋手中毛筆倏地一震,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毫無波瀾的看著眼前被墨點汙了的畫卷,手上卻是毫不可惜的將其揉碎扔到了一邊。她擱下筆,走到窗邊吹了吹夏日的熏風。

心情一直沒有平靜下來,就連作畫都不能靜下心來。

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那個粗糙簡陋的密道,昏黃的土質堆砌而成的一條……可能通向自由的路。

單手撫上胸口,感受到裏麵有力蓬勃的心跳聲她驟然捏緊了手指。明天,到底能不能去廚屋下麵的密道一探究竟其實還是一個未知數,但她希望,是可以的。

那個密道,如今已經成了她現在生活的唯一救命稻草,她再也不想這樣過下去了!再也不想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製性的要求自己把心平靜下來。葉知秋明白,她這個念頭是無與倫比的荒謬,但是她願意,她願意一試!哪怕代價高昂,無法承受。

試一試,說不定有一線轉機;如若不試,那就是一線轉機也沒有。

再這樣的一處深宮裏,她沒有辦法做到既來之則安之。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樣逃出去,怎樣過上痛快逍遙的生活……她不願意就這樣一輩子被桎梏在這樣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冰冷的囚籠裏。

她想要自由。而現在……這自由,唾手可得,為何不去爭取?

外麵的陽光已經開始逐漸消失,上午下的雨痕已經消得無影無蹤,不知今晚……會不會接著下。

遂回到案幾旁,拿起那支尚未幹墨的狼毫,繼續在畫紙上潑墨揮灑起來。

大概是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天有些開始昏黑了,葉知秋才坐直身子動了動脖頸,發出嘎吱的響聲,頗有些滲人。

點上紅燭油燈,屋子裏麵一下子就又亮堂了起來,暖黃暖黃的燭光映射在屋子的各個角落裏,顯得極其的舒適。青瓷舉著一盞銀燭推門進來,看見葉知秋已然點起了蠟燭,便無聲的退了出去。